她本来……也不是这样,满心的戾气与怨恨,了无生趣,只想寻死,她也曾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满心欢喜充满希望。
但那些时光都忘的差不多了,这十年那些都被磨灭的一干二净,阮橘一无所有了。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阮橘似乎看到了什么。
但也仅止于此,再无下文。
因为,她死了啊。
……
死了的话,应该不会做这种正在考试的梦吧?三角函数题,阮橘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会做,被囚十年,她也不是怨天尤人过来的,没能上完的高中,没有读过的大学,一度也是她的遗憾。所以陆爵不黏着她的时候,她就看书,还做了很多本奥赛题,兴许陆爵也会感到愧疚,还给阮橘搜刮了许多珍藏的卷子,阮橘做了很多遍她高考那年的试卷——好像做了自己就去考试了一样。
她心情淡然地拿笔做题,头脑有些发胀,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
然后她冷静理智地做完了一整张试卷,大概只用了半小时?接下来的时间就开始发呆,手里拿的笔无意识的四处涂鸦,只是场梦而已,人死了兴许都是这样的,回忆一下过去,然后梦就要醒了。
十年里她想尽了方法阻止自己发疯,做题、绘画、编织、插花、茶艺……阮橘数不清自己都学了些什么,陆爵不喜欢她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她是完全与世隔绝的,他们住的地方连网络都没有,阮橘的记忆还停留在华国历2014年刚流行的智能手机上。不过她很穷,没有钱买,是在手机店的宣传海报上看到的。
面前的桌子突然被轻轻敲了一下,监考老师充满不赞同地看她,还指了指她的试卷。阮橘低头看了一眼,她画了只活灵活现的风筝,没有线的那种。监考老师敲她桌子是因为她画在了答题卡上,幸好用的是铅笔,立刻擦掉也不影响阅卷。
阮橘却不像其他学生那样被老师抓到就心虚,她竟然没有动作,冷冷淡淡地坐在那,就好像完全不存在。监考老师是教生物的,恰好带阮橘班,对这个长得格外漂亮成绩也非常好的女生很有好感,平时这孩子又乖又有礼貌,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对于好学生,老师不会认为她突然叛逆,反而是担心她身体不适。阮橘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学校的老师们都很照顾她。“要不要去医务室?”
看了下阮橘的试卷,题目都做完了,监考老师就催着阮橘去医务室,阮橘也浑浑噩噩地被催着出了考场,看到走廊里竖起的大牌子上写着“京山市2014——2015学年度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整个人犹如云里雾里,茫然不已。
这个梦还不醒?
阮橘乖乖地点了头,想了想,从桌子上拿起一支圆珠笔,在口袋里的超市购物单背面画了一个正在哭泣的Q版小女孩,打扮表情都跟女生如出一辙。她把画送给女生,“坏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你好好休息会儿,我要走了。”
Q版的小女孩可爱极了,包子脸上的两行眼泪夸张而有趣,女生将画抓在手里,哽咽着叮嘱阮橘:“路、路上小心……”
“再见。”
阮橘走之后,女生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子,她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有一天,她们还能再相遇,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报答她!
闹了这么一出,阮橘抵达东站的时候,距离发车已经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她先在高铁站外头的快餐店里吃了点东西,然后不慌不忙的等到候车前十五分钟才进去。警察叔叔怕那两个拐子有同伙,非要将她送到东站才放心。
这对阮橘来说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如果举手之劳就能够帮助别人,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她想的很单纯,因为她知道,前世的自己,在无数次的逃跑和自杀失败后,也曾经异想天开的幻想着,有个英雄,能够从天而降拯救她。
坐了太久的车,阮橘精疲力竭,她进了车厢后,先是用湿巾清理了手足,然后直接倒下去,一觉睡到凌晨,看了下时间,估摸着还得一个多小时。她去洗了脸刷了牙,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吃了点东西,这会儿才算是恢复了大半精力。
和她一个车室的还有三个人,都在睡觉,阮橘轻手轻脚的不想吵醒他们,稍微吃了块面包就不再动了。她现在特别想回去自己住的地方,哪怕小了点。
到京山北站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这会儿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但是还有出租,从北站到一中光是出租车就又得半个小时,不过这会儿街上没人,师傅飙车飙的像是在漂移,阮橘差点儿就叫他给颠吐了!
等到进了家门,阮橘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之前拍戏的时候非常不方便,都是草草擦了擦就算了,而这回阮橘在浴室里整整泡了一个多小时,家里就她一个人,所以也不用在意穿的整不整齐,直接围了浴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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