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的几个字,苏岁安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字冷如冰刺,直击人心。
若是心虚的人,早就不停地长篇大论列举自己不会生出异心的理由。
偏偏容显却只是兴高采烈地朝苏岁安做了一揖,“苏姑娘请放心。”
说完,他道了一声告退,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直到那股淡淡的沉水香消散,苏岁安才惊觉:容显居然浪费了她小半柱香的时间。
没有半分犹豫,她当即起身往外走,“柳儿,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再晚,就遇不上赵清婉跟洪氏为她准备的“惊喜”,那这个谢亲宴还有什么意思?
...
容显回到听玉小筑。
小筑里 早已规规矩矩地站了四排下人。
下人有男有女,每一个人的站立姿势都无比标准,连步子都比昌平侯府的下人要稳健许多。
院门一关,容显脸上的淡笑褪去,瞬间换上了一脸冷色,下人跪了一地。
一名面容清冷的持剑男子从屋子里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就是柳儿前些天在定北王府见到的那个冷面侍卫,名唤易帜。
易帜朝容显躬身见礼后,才转身面对一地下人。
“今天要做些什么事情,都知道吧。”
“奴才(奴婢)知道。”
“都散了。”
院门一开,下人们都有序离开,步履稳健走在路上,却没有半点声响发出。
直到听玉小筑重新恢复空旷,易帜才转身凑到容显耳边低语。
“主子,那个名叫皎月的丫鬟已经将人带到了咱们指定的地方了,另外,属下还查到....”
“洪氏不知情?”
听到易帜带回来的消息,容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他的嘴角又挂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洪氏还真是一根好使的鞭子,哪里需要挥哪里。不知情都能对二房的人这么狠,知情了还得了?不行,这也是个大祸害。”
“你去,找个人告诉洪氏,苏康的真实身份,刚好慕容旻那小子现在还是对二房这边的小少爷念念不忘,贤妃今天肯定还会遣人前来找洪氏要人,知道了真相,洪氏绝对会想办法把人送进宫,你遣两个心腹随行,沿途把人换出来。”易帜领命就要退下。
“慢着,本世子的话还没说完。”
易帜转了一半的身子重新转了回来,“主子?”
容显不紧不慢地负手进屋,易帜跟在他身后。
“听说苏祺顺的外室女又瞒着苏祺顺干了什么‘大事’,对吧?还有苏祺顺的哪个庶女,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干脆也别麻烦了,一锅炖了,省的岁岁还要一个个场子乱跑。”
“爷是打算...”
“没错,”容显脚步一顿,转头朝易帜漾出了一抹对苏岁安才有的纯真笑脸,“本世子决定,亲入虎穴。”
“啊?”易帜冷漠的神色出现皲裂,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
昌平侯府坐落在洛京西北的一个角落。
前后扩建过三次,才有了如今的八进四出规模。
一大早,下人就把蒙了尘的红绸以及红灯笼都换成了新的,大开中门,欢迎那些受邀的贵客前来。
按照规矩而言,顾修衍今日不应该出现在昌平侯府。
可就在前一天,他接到了赵清婉的信。
因为担心心上人的安危,他不顾规矩,悄悄翻墙进来了。
才刚闪身进去假山躲过了昌平侯府的下人,正要出来。
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慌乱之间,还不小心弄掉了什么东西。
掉落地上时发出了一声脆响。
顾修衍本不欲多事,可是当他看清地上被外力撞击又摔成两截的东西后,脸色微变。
“慢着。”
他的本意是想要叫那人留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叫着叫着,那人越叫越跑。
顾修衍担心有诈,可是地上的玉佩分明就是婉儿的东西...
对自己武艺十分有信心的顾修衍顾不上其他,快步跟上了那个女子。
不多时,两人就拐入了一座冷清的小院落之中....
...
外头热闹一片。
赵清婉在自己的碧池阁里来回踱步,眼睛不时往外张望,手中丝帕都被她捏得变形了。
栖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说,“小姐,要不咱们先坐下?”
作为贴身丫鬟,栖月向来知道赵清婉的两面三刀。
之前赵清婉一直在昌平侯府过得顺风顺水,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多也只是咒骂一下二房那群沾了他们侯府光的东西以及那个粗鄙却好命与顾国公府有婚约的二小姐。
可是自从在护国寺祈福回来以后,赵清婉就像走了霉运似的,在府上做什么都不顺,不顺她就发脾气,越发脾气越倒霉。
如此恶性循环,一直到二房失火的那一晚...
赵清婉动手虐待了皎月...
从那一次开始,赵清婉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只要心情不好,就会轮流虐打她跟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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