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师傅是宋音尘手下最得力的工匠师傅。
平日里扮作铁匠,在苑都西南角开了一家铁匠铺子。
今日他扮作纪朗的随从与纪朗一同进宫。
长生殿在皇宫的最后方,除了修殿工人和工部几个监理这里鲜有人来往。
“纪侍郎来啦,正想找您呢,还请侍郎帮我看下这里这样构架是否妥当?”
纪朗给了丁师傅个眼色,丁师傅悄然的从纪朗身后绕进了长生殿。
纪朗拿着图纸一边给匠人们解释一边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丁师傅拿着铁锤装作工匠不停的各处敲敲打打仔细查看。
纪安宁拜过德妃和温柔之后匆忙的赶往宫门。
临近宫门口之时迎头撞见了正在不疾不徐往回走的温怀瑾。
“安宁妹妹,这么巧,竟能在这遇见你。”
温怀瑾几个快步上前来到了纪安宁面前。
霍平儿从身后跃出牢牢的挡在纪安宁的身前。
“呵呵,这…”
温怀瑾被霍平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微微有些尴尬的后退了半步笑道,
“是不是我太唐突了吓到妹妹了?”
纪安宁拍了拍霍平儿肩膀将霍平儿拉到身后。
尽管她在见到温怀瑾的时候依旧忐忑害怕,但她还是主动迎上了温怀瑾那深不可测满腹密谋的双眼。
“见过三皇子,民女失礼了。”
纪安宁侧手行了个礼。
温怀瑾连忙上前搀扶,我握住纪安宁的手腕,心里却似敲锣打鼓,久违的悸动之感让温怀瑾觉得又激动又害怕。
“妹妹这是要出宫?”
“嗯”
“我本想着去后殿看看你三哥,听闻他近日忙得不可开交,特意叫人备了点酒菜打算和他痛饮的。
反正也没事,既然撞见妹妹了,倒不如我带安宁妹妹去逛逛,给我个机会,也好让我好生答谢妹妹上次舍命相救的恩义。”
纪安宁考虑到丁师傅还在长生殿,唯恐多生枝节,便一口答应了温怀瑾的邀约。
温怀瑾喜出望外,随同纪安宁一同缓步出了宫门。
“安宁想去哪?不如我们去 仙人居的暖阁听曲怎么样?
今日阮先生恰巧坐堂,他的琴艺妹妹是知道的,冬日天寒,热上一壶浊酒,暖阁里的炉子最是暖和,不怕妹妹冷着冻着,近日都多有繁忙,难得闲暇也当好好消遣消遣。”
“也好,”纪安宁点点头。
“温柔公主最喜琴音了,之前好几次偷着跑出来去闲人居听阮先生演奏。
既然要消遣不如喊上温柔公主一起,温柔今日还跟我说宫里多有烦闷,她若知道我们出去玩没喊她,定要发大脾气闹上好一阵的。”
温怀瑾愣了愣连忙轻袖掩面的笑着说道,
“安宁妹妹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接温柔。
妹妹干脆直接坐我的马车走吧,若是晚了,我直接送妹妹回纪府就好。”
纪安宁的拳头在衣袖的遮挡下攥得紧紧的。
她双腿抖得厉害在霍平儿的搀扶下勉强上了温怀瑾的马车。
过不多时温柔欢喜雀跃的从宫门口跑了出来。
纪安宁拉开帘子冲温柔摆了摆手,温柔顾不上形象,几步跳上了马车抱着纪安宁又笑又叫的。
纪安宁顺势将温柔拉到了身前。
温柔将温怀瑾挤开,穿插着坐到了纪安宁的身旁。
温怀瑾低头抿嘴笑了笑,主动又让出了半个身位,直接坐到了偏坐上。
天色灰蒙,似有雨雪。
街上寒风瑟瑟略显萧条。
皇宫出来转入街区的一整条路上随处可见衣衫褴褛席地而卧的灾民。
深冬将至,难民越发难捱,朝廷若再不作为,唯恐今冬尸横遍野,饿殍满地。
温柔狠狠的甩下了棉帘子,看着满目疮痍的景象也不再笑了。
纪安宁隔着温柔的肩膀窥瞪着一贯温润谦和的温怀瑾。
前世里的这个时候整个苑都多半的人都感染了疫症,整座城像是人间炼狱一般死者不计其数,哀嚎声相传四里,
那时候温怀烈奉命每日里都在杀人,无数百姓没有死于病痛却死在了温怀烈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暴政之中。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看似毫无攻击力可言的温怀瑾。
若非他勾结天狼,默允天狼人将出自漠北的疫毒散播在苑都大街小巷,大祈的百姓又怎能遭受那一遭无妄之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今日无意中听闻二哥调集了一些人手,好像说是奉父皇之命要出城去办事。
这城中盗贼之事还未平息不知道此时二哥出城又为何事。
我啊实在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
二哥忙得无法分身我却闲得在这里只能带着妹妹们闲逛,说起来真是惭愧,愧对父皇对我的期许。”
【他这是在提醒我城郊有危险?】纪安宁狐疑的看着温怀瑾。
温怀瑾依旧风淡云轻的微微一笑,漫不经意的样子好似置身事外。
“城外那些灾民多亏有了安宁妹妹的悉心照顾才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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