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遇不解。
“他猜到了我的身份,知道封元虚在找我,因此借你向我示警。毕竟你是灵晔的徒弟,只要你现身,我必然会找你。”
伏青骨自嘲道:“就这一点而言,封元虚倒是很了解你我。 ”
钟遇怔怔不语,良久后他才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和他之间为何会闹成这样? ”
“我若是知道,也就不会在此了。”伏青骨回头望向蜗冢,只要取得神蜗,炼出治愈神识的药,她便能恢复记忆,知道一切过往和真相。
比如紫霄雷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封元虚和她为何反目成仇,再比如……伏青骨究竟是谁。
她对钟遇道:“你若是想弄清楚,便自己去查。”
“没完成掌门交代之事,我怕是回不去了。”
“谁说你没完成?”
钟遇愕然抬头。
“羌烙破不了的蜃境,你以为他会寄予你多大期望?不过是怕你怀疑,引你出雷泽的理由罢了。他若是直接告诉你,我还活着,想利用你引我现身,你还会答应吗?”
“不会。”不仅不会,说不定还要跟他大打一场,闹得人尽皆知,届时恐怕又会是另一幅局面。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伏青骨稍觉安慰,同时也证明她所料不差。
钟遇之所以答应封元虚,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已死,人死道消,一个活人和死人,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过后的摇摆、挣扎,是因为知道她还活着,让他陷入两难。又因为他背师弃道之事,被她当面点破,让他觉得无颜面对,因此自暴自弃,放任自己沉沦。
“他放你出来,既是为引我现身,你只要带着我的消息回雷泽,他自不会为难你。”
“不行。”钟遇想也不想地拒绝,他在得知伏青骨真实身份后,便立即杀了紫霄雷府跟随而来的弟子,就是不想暴露她的行踪。
“人不能太贪心,既想保这个,又想保那个,更不能自私,让别人来成全自己。”
按心元所说,许多事理不清,还不尽,也放不下。那便该面对便面对,该解决的解决,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何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山海祭那晚,我闹出的动静不小,各派那么多人在场,消息迟早都会传到封元虚耳里。既如此,倒不如给你做个顺水人情,助你和你妻子脱困。”
钟遇再度陷入纠结。
伏青骨分析利弊,继续劝道:“羌烙逃脱,你又杀了紫霄雷府的弟子,他甚至不用查,便能猜到原因。届时他知道你有心隐瞒,你那妻子还有命活么?”
“静姝……”
“如你所言,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既然来了,总要拿着封元虚最想要的结果回去。”伏青骨一笑,说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你若真觉亏欠于我,便设法将我的人带回雷泽,并替我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
“山海印。”
钟遇沉默良久,终于做出决定,点头道:“好。”
“如此倒还算爽利。”伏青骨望向水帘洞,冷道:“怎么,戏没看够?还不出来。”
洞中传来一声轻笑。
钟遇愕然回头,许久才看清那道朝他们走来的身影,“席玉?你不是去了瀛洲?”
白虺冷哼,老早就闻到狐狸味儿了,他们前脚刚入蜃境,死狐狸后脚就跟来了。
“只要在蓬莱境之内,我想去何处,不过是瞬息之事。”席玉走到伏青骨面前,扯着狐狸脸笑道:“师叔劳苦,训人可口干?打人可手疼?”
“噗,哈哈哈!”白虺幸灾乐祸。
“……”钟遇窘迫,这副模样叫外人看了去,多少有些没脸。
伏青骨朝席玉伸出手,席玉凑近看了一眼,“哟,都红……”了。
啪。
一个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席玉脸上,留下一个金灿灿的法印。
钟遇心绪陡转,不禁暗呼:舒爽!
白虺捧腹:“哈哈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妙!”死狐狸终于挨揍了!
席玉朝白虺弹去一个禁语咒,白虺“嘎”一声,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钟遇压着唇角,暗道:这个也活该。
伏青骨搓了搓发麻的手指,对席玉扬眉道:“法印还你。”
只要有这枚印记在,她的一举一动,便皆受他所掌控,这死狐狸的信任,从不是无缘无故的。便是她今日不出手,他也不会让钟遇得逞。
席玉半边脸火辣辣,他小师叔这个巴掌,是半点力气没省,看来气得不轻。
他抹去法印,可脸上的巴掌印,一时半会儿怕是去不掉了。
“师叔息怒,我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
伏青骨拿冷眼斜他,他斜向钟遇,顺手就把锅盖在了他头上,“万一你这没良心的弟子,一条死路走到黑,而你又狠不下心,我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没良心的弟子若不是被捆着,就要跳起来打人了。
席玉走到钟遇面前,面上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钟遇,亏得你有个好师父,舍不得看你白白送死,否则你如今已化作一把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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