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枪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霍渊用最快的速度抱着黎静宸扑向了地面。
距离太近了。
霍渊把黎静宸扑开时，自己的右肩却没能躲过这颗子弹。
“霍渊——！”
空气中绽开一片血雾，伴随着黎静宸的惊呼，整个现场乱成一团。
霍渊咬紧牙关，故意在地面挪动身体，将匪徒的注意力吸引开黎静宸的方向。
再抬头时，刚刚捡到的那把枪已经悄然握在了手上。
瞄准，射击。
一气呵成。
这被他曾经做过数万次的动作，早已成为了他深刻在肌肉间的记忆。
枪声撕破夜幕，霍渊被血染红的双眼微微眯起。
即使左手用枪，他依然精准命中了对手的腰腹。
习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留人一命。
这是霍渊多年来的坏毛病……
匪徒惨呼了一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远处，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交错响起。
蓝红色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霍渊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血水从伤口处流出，将仅剩的白衬衫洇成一片殷红。
右腿痛到麻木，手臂也几乎已经抬不起来了。
身穿制服和白大衣的人同时涌入别墅大门，将之前被卸了胳膊的，躺在地上的几个匪徒带了下去。
“霍渊！”
黎静宸飞奔着跑到霍渊身前，狠狠抱住他的腰身。
方才被压抑着的情绪几乎瞬间爆发开来。
在霍渊扑倒自己中枪的一刻。
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如坠冰窟般的寒冷迅速从脊背蹿至全身。
他好怕。
怕他们才刚刚重逢，就走上了诀别的路。
怕他们才刚刚得到，就要再尝一次失去的痛……
他真的会坚持不下去的……
冰冷的泪水混合着粘腻的血液从脸上滑过，竟才发现自己的头上也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大概是刚才倒地时磕到了头吧？
他竟然始终没有感觉到疼。
霍渊的右臂和右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就连站着都有些勉强。
他只能用左手缓缓揽住黎静宸的后颈，和他额头抵着额头，来了一个充满血腥味的亲密接触：
“乖，别哭了。”
“一点小伤……”
黎静宸闻言，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是不是只要死不了，都算是小伤……”
霍渊有些脱力的架在黎静宸肩膀上，竟还能强撑着扬了扬嘴角，在他耳边哑声轻哄道：
“不是。”
“还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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