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涵立在原地，岑舒眼里的平静和宋思源眼眸里的冷冽，都让她涌起了一股后悔的慌乱。
秦雨烟和秦世坤和宴会主人林海云快步走来。
林海云道：“快，带宋太太上楼换套衣服。”
岑舒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儿，谢谢林先生。”
秦世坤厉声道：“雨涵，赶紧给宋太太道歉。”
秦雨涵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宋思源睨向她，语气阴沉。
秦雨涵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是，是他不小心撞到我的。”
她手指指向杵在一旁不敢吭声的服务员。
服务员更是吓得哆嗦，“我，我，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秦世坤道：“好了，都是误会，赶紧找人来收拾。”
岑舒唇角溢出一丝冷笑，“秦先生，不着急。”
秦世坤蹙眉，“宋太太，真的是抱歉。”
秦雨烟用眼神示意秦雨涵道歉，奈何秦雨涵满脸的委屈和愤怒。
她跺脚，“爸，不是我，要道歉也是服务员道歉。”
秦雨烟扯了一下她的手腕，斥道：“你闭嘴。”
宋思源掀起眼皮，眸光锐利，“秦小姐好大的威风。”
“我也只是手滑，不小心才把酒瓶甩出去的，而且服务员不是接住了吗？”
“你一个不小心就甩了酒瓶，如果不是他接住，你这是要砸了岑舒的脑袋吗？”
“我，我没有这么······”
“所以你一个大小姐闲来无事拿着酒瓶到处晃，不小心就晃到岑舒身边，泼了她一身红酒。”
宋思源打断她的话，脸上笼了一层阴云。
秦雨涵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原本想好的借口此刻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她双脸涨红，躲在秦雨烟身后不敢吱声。
宋思源见她不说话，转头对林海云道：“林先生，抱歉了。”
林海云笑道：“哪的话，自古以来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嘛。”
何况他表现得对岑舒越发上心，就意味着他是真情实意地要和自己合作，而不是说说而已。
宋思源揽住岑舒的肩膀，冷冷道：“既然秦小姐这么容易手滑，那这个手还真的需要治治了。”
秦雨烟立即听出味道来，“宋总，这么多人在，不合适吧？”
秦世坤也反应过来，“宋总，确实是小女孩不懂事，不小心的。”
宋思源冷眸一扫，径直将岑舒揽到门口。
他凛声道：“徐林，你去治治秦雨涵爱手滑手抖的毛病。”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秦世坤不可置信，“宋总，你别欺人太甚。”
“秦总到底是老了，还是早点儿退休把位置让给秦雨烟吧，这样秦氏还能多活几年。”
今晚过后，秦家在宁城世家的位置就彻底被拉了下来，马上就会有新的林家，甚至是陈家。
一声秦雨涵的尖叫声直接打破了宁城世家的格局。
宋思源带着岑舒离去，林海云面不改色继续招呼着宾客，全然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
车上，宋思源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消退的戾气，他眼眸微眯地靠在那里。
岑舒扯了扯沾在身上的礼服，“你们是要捧林家上来？”
他斜睨着她，吩咐前面的司机，“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不是捧，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林海云的哥哥位高权重，他来宁城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地做个生意，陈志伟就是有这个意识，才需要尽快脱手暗市的东西，他也要站队站在林海云的后面。”
岑舒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东西。
她迟疑道：“你们计划了很久？”
“从来没有计划过，只是顺着局势做事。”
“今晚过后，大家都会意识到了。”
秦家落了，林家就冒了出来，到时候连着陈志伟和李子珩站稳脚跟。
宋思源知道她的聪明，一点就通。
“就算不是为了这局，秦雨涵的事情我也会找秦家算账。”
关于这一点，岑舒倒是不会怀疑。
“嗯，我知道。但是林家风头十足，你和席律这样靠近没事吗？”
十年后，林家那位退下来阵营不一样了，席家和宋家又要如何自处呢？
他敛眉道：“从来站民不站队。”
站民不站队，是自古清廉为官之人自处的方法，同样适用于现在家大业大的企业家。
岑舒转头去看车窗外，高架桥旁，夜景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城市的灯光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光海。
他道：“明天和我回去一趟老宅。”
岑舒侧目笑道：“你妈今晚才给我那么大的眼色看，明天去，你要怎么应付。”
男人漆黑的眸子犹如深潭，“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
“我今晚还不够站在你身边吗？”
“远远不够。”
那双黑眸从她的脸上划过，神色晦暗不明。
这个男人城府深得可怕，面子上他是为她做了出格的事情，实际上他又带着宋家往上走了一层又一层。
一举两得的好事，他做得天衣无缝。
宋思源紧握住她的手，“岑舒，现在你相信你可以很好地站在宁城了吗？”
“我怕你明天被家法伺候。”
岑舒垂眸避开男人炙热的目光，说了一句玩笑话。
他的唇角含笑，慢慢地，一点点俯身在她耳边，好似轻轻叹气，低声道了一句：
“原来，你对我也有几分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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