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
李凌风语气略显沉闷,他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主子。
江晚清眼皮猛的一抬。
没有悲伤与难过,而是松了口气。
像是有一条狗,你很讨厌,看着他犬吠却因它没有伤人又不能杀他,终于有一天这条狗咬你了。
你终于确定它是条坏狗。
可以杀了。
江晚清更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沈子安铤而走险下定决心要杀她。
“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周碧云……怀孕了。”李凌风一贯冷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什么?”江晚清蹙眉。
“沈子安与周碧云因为张凌云,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以周碧云晕倒查出两个月身孕为结尾,侯府请了道士批命,说主子你……”李凌风停顿,后面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毕竟是主子的父亲。
这对小姐太残忍了。
“说我八字与周碧云肚子里那团肉相克?还是说我命格克侯府,克沈子安?”江晚清接过他未说出口的话。
声音冰冷如万年寒冰。
这样的计谋,又不是第一次。
她刚出生时,周碧云不也是把这一招用在她身上吗?
那时她只是一个襁褓之中任人摆布的婴童,可如今她不是了。
江晚清对周碧云生出鄙夷。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手段竟没有半分长进。
“查查那道士。”
“是。”
“沈柔儿那边进展如何?”江晚清问。
“沈柔儿已经和徐清阳私下安定终身,但没有过线的举动,楚焰尘那边沈柔儿也没有放弃,一直让丫鬟送东西过去。”
脚踏两条船,贪心不足。
“想办法让沈柔儿去一趟宝华寺,另外将沈柔儿和徐清阳的暧昧透露给楚焰尘。”江晚清讥讽。
馔书人处处为男主筹谋。
她怎么可能会让男主闲着。
既然如此。
如果天灾的到来无法制止,注定要有人在这场天灾中丧命。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主角?
想到天灾,江晚清蹲着,与跪在地上的李凌风视线平齐。
“李凌风,你会背叛我吗?”
李凌风错愕,不过一瞬间,他由单膝跪地变成双膝跪地。
“李凌风永不背主,若有违背,便饱受锥心之痛,七孔流血而亡,死后终日不得安宁。”
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他的命是主子救的。
主子让他死,他定毫不犹豫去死。
李凌风此生永不会背主。
言罢,李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匕首,当着江晚清的面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犹豫扎进自己的胸膛。
冷刃入肉,鲜血流出。
李凌风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闷哼。
这是他向江晚清表达的忠心。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让江晚清产生一丝触动。
江晚清仍然看着他。
瞳孔漆黑。
她说:“李凌风,那么该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吗?你与周碧云之间的秘密。”
瞳孔放大,李凌风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看着主子,后背的脊骨不断的发寒。
时间停止,一秒,两秒……
李凌风喉结艰涩的滚动: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此言一出,江晚清震惊。
她观察到每次李凌风说到周碧云时不对的情绪,还有与周碧云见面时的异样。
但她没有想到竟会是血缘关系。
想到周碧云隐瞒极好的寡妇身份,和她嫁人后沈子安心如死灰娶了母亲。
江晚清想拧眉:
“你是周碧云与第一个丧夫的孩子?”
“是。”李凌风声音里裹挟着仇恨:
“我父亲是被害死的。”
他抬起头,心甘情愿对着他的主人撕开身上的伤疤。
这个他查了多年,追了多年的真相。
“当年沈子安原本答应娶她入门,可却在下聘当日在将军府门前大张旗鼓求娶夫人,她不堪受侮,便欲擒故纵,铤而走险刺激沈子安,让沈子安回头,却没想到直到大婚沈子安都没有出现,她便只能带着不甘和我父亲拜堂成亲。”
可这桩婚事本就是她用来刺激沈子安的,又怎会认真对待。
“婚后她嫌弃我父亲天资平庸,每日恶言相待,直到怀了我才有所缓和,愿意与我父亲踏实过日子,可我父亲家底并不殷实,我出生后身子不好花费甚多,钱花在我身上,她便不能打扮华丽攀比,无止境的争吵又开始了。”
“突然有一日她消失了,就那么无声无息找不到人,她消失的第三日,家中闯入土匪。”
“杀了我父亲,杀了我祖父,杀了我叔婶,还有仅仅出生十天的妹妹……”喉咙连着胸膛都像是有千万支利刃反复穿刺。
李凌风身躯因愤怒止不住的发抖,像是身处寒冬腊月。
“我和祖母因出门逃过一劫,回来便看到一片红色。”
他仿佛回到那一天,满地的血都来自他的至亲。
婶子刚生出的妹妹,小小一个,他偷偷摸一次,软软一团,妹妹还冲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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