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臣回到屋内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屋子内的一切似乎都还和原来一样。
楚瑶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了自己随身要穿的衣物。
可傅斯臣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原来不一样了。
客厅的灯很亮，把所有的一切都照得透亮。
尤其是茶几上那张雪白的离婚协议书，安静无声地躺在那里，却仿佛在嘲笑着他此刻的狼狈和无能为力。
傅斯臣脱下湿漉漉的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去厨房拿出了两瓶酒。
他走到沙发边就地坐下，打开瓶盖，对着瓶口便仰头喝了起来。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淌入胃中。
又苦又辣又涩。
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斯臣拿起来一看，是裴婉瑜。
楚瑶在记者发布会现场宣布了和傅斯臣离婚的消息，一经发出，席卷整个网络。
裴婉瑜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可是楚瑶在那样的场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做，无疑是对傅斯臣刻意的报复。
这个时候，傅斯臣本就处于风口浪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裴婉瑜着急，给傅斯臣打来了电话。
“妈，当年的真相，真的是那样的吗？”
电话一接通，裴婉瑜还没开口，傅斯臣带着巨大无力感的声音便传到了她的耳中。
“……”
一时之间，裴婉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没办法改变。
但站在她的角度，她作为一个母亲，那是她唯一能保护儿子的方式。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再让她重新选择，或许她还会那么做。
“所以我当年真的撞死了楚瑶的父母，而你，为了掩盖真相，还找人冒名顶替了，是吗？”
看到那些证据的时候，傅斯臣基本已经确认了事实。
可他还是想亲口问问裴婉瑜。
想从她的口里，亲口确定那件事。
“斯臣，妈妈也是没办法，我……”
裴婉瑜欲言又止。
听到这里，傅斯臣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裴婉瑜愣了愣，满脸的苦涩。
傅斯臣是彻底地死心了。
家里的酒一瓶接着一瓶的喝，喝到后面，就是无数次爬起来，跪在马桶边剧烈地呕吐。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韩末因为联系不到傅斯臣，找到云庭苑，才发现了倒在沙发上，满脸通红昏睡不醒的傅斯臣。
满地的酒瓶让韩末感到不妙，而傅斯臣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皱成一团，狼狈地贴在身上。
韩末伸手摸了摸傅斯臣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韩末吓了一跳。
“傅总——”
“傅总，你醒醒，你发烧了，得去医院。”
韩末蹲在边上叫着傅斯臣，可是傅斯臣却纹丝不动。
看着傅斯臣嘴唇干裂，满脸憔悴的模样，韩末叶忍不住心疼起来。
记者会现场，他也在，看到楚瑶出现宣布离婚的时候，韩末也吓了一跳。
虽然韩末不知道傅斯臣和楚瑶之间发生了什么，可韩末在傅斯臣身边多年，知道傅斯臣对楚瑶的感情有多深。
楚瑶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对傅斯臣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眼看着叫不醒傅斯臣，韩末便赶紧将傅斯臣扶起，送去了医院。
傅斯臣是因为淋雨导致的体寒高热，又因为严重酗酒，身体超负荷，要不是韩末及时发现送去了医院，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韩末等在病房外面，不敢离开半步。
想了想，韩末自作主张给楚瑶打了电话过去。
“夫人，傅总现在在医院，高烧不退，你可不可以过来看看他？”
接到韩末的电话，楚瑶就知道肯定是和傅斯臣有关。
听到他说傅斯臣现在发烧住院，楚瑶想起来，昨晚她走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
后视镜里面，楚瑶能看到在她开车离开后，傅斯臣一直跪在那里，没有动。
楚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屋的，只是知道那天的雨，下了一晚上都没停。
“我没空，也没这个必要。”
楚瑶拒绝地干脆，没有余地。
听到楚瑶的话，韩末欲言又止，“傅总嘴巴里一直喊着您的名字，夫人，你就真的不能来见见他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傅总这么伤心难过又憔悴的样子。夫人，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分上，就来看看他好不好？”
楚瑶：“……”
好一个夫妻一场。
身体的病痛是痛，难道心里的痛苦就不是痛吗？
谁又能来她的心里看看她，她现在有多千疮百孔？
“傅氏集团现在内忧外患，傅总本来就应付得焦头烂额，夫人您在这个离开傅总，真的忍心吗？”
至少根据从前的判断，韩末知道楚瑶对傅斯臣也是感情深厚，如今突然的变故，让韩末一时摸不清楚，楚瑶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他只能尽力，为傅斯臣做点什么。
楚瑶停顿了片刻，没有说话，隔了会儿，开口道，“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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