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贾诩手指微颤,他叹息拱手:“司空聪慧,在下佩服。”
“只是,臣以为,荀彧尽管心在汉,但他绝不会背叛司空。”
萧云看向贾诩:“此言怎讲?”
贾诩拱手而言:“荀彧心在汉,但他依旧选择助司空挟天子而令诸侯,他明知这是叛汉之举,却依旧愿意如此行事。”
“臣以为,荀彧心里早知汉室衰颓,难以扶救,只是他一心逃避而已。”
“只要司空不做称王称帝之事,他必不会叛。即便司空作了,他也只会辞官不做,与汉一同而死。”
萧云颔首。
不亏是贾诩!
在他的面前,任何人都藏不住心思!
“臣建议,司空不必提起此事,荀彧自然以后也不会提,如此则甚好。”
贾诩拱手,继续言道:“荀彧的心结,只怕……无人可结。”
“不,你错了。”萧云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这话,却让贾诩有些疑惑:“司空此言何意?”
萧云沉思片刻:
“我,会让荀彧看清真相。”
“我更会让他对汉室的忠,变成对我的忠!”
闻言,贾诩眼神微变。
他洞悉人心,更知此事难度有多大。
难道,司空当真能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这……”
“明日我自会去见荀彧,到时,自有分晓。”
“喏。”
……
翌日。
“哒哒哒!”
萧云骑着乌骓,独自一人来到了荀府。
门口下人见了他,立刻拱手行礼,态度很是恭敬。
“见过司空。”
“文若病情如何了?”
“回禀司空,令君始终卧榻不起。”
闻言,萧云笑了。
只怕。
荀令君的病,是心病吧?
他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下人完全不敢阻拦,只得让开路来。
可……
萧云刚进去没多久,又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府邸门口。
“万年公主驾到!”
马车前方,正是几个皇宫太监。
那太监一点点拉开了马车帘子,恭迎着里面的人。
一位绝美女子,渐渐走出马车。
大汉万年公主,刘颖。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袖间,正藏着那一封衣带诏!
听了公主了名号,下人又是连忙再度行礼。
“拜见公主。”
“令君可在府里?”
“是……只是,司空刚刚进去,似乎有要事与令君商讨。”
“司空?”
刘颖柳眉微蹙。
他来这,又是为何?
她美眸微转,总觉得事情不妙。
倘若,荀彧与那萧云解了矛盾,她再依那董承之计行事,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着,刘颖抬起头,俯视那下人,声音冷艳:
“本宫奉陛下圣旨,有要事与令君商议,你等怎敢阻拦?”
闻言,那下人惶惶让开路:
“公主请进,是小的唐突了……”
刘颖方才曼步而入。
走入府邸后,她有意放轻了步伐,渐渐入内。
随后,那谈话声音,逐渐传来。
“文若,你可是受了风寒?”
听到这,刘颖悄然躲在门一侧,偷瞄向了房间里的场景。
只见。
卧室内。
荀彧躺在塌上,面色凝重。
而萧云,则坐在一侧。
“令君所患之病,只怕是心病吧?”
荀彧自嘲般一笑:
“司空既知,何必再来问于在下?”
萧云并未作答,而是缓缓说道:
“文若,我且问你,你食的,可是汉禄?”
荀彧脸色微变。
他想起昨日之事。
河东行猎,年方十岁的大汉天子,弯弓射箭,却连二十步距离都没能射出去。
当萧云一箭射穿小鹿时,所有将士却高呼万岁!
“我荀家,世世代代皆食汉禄而生。”
荀彧态度决绝:“现在如此,今后同样如此,至死方休!”
萧云笑了:
“我且问你,汉禄从何而来?”
“可是这些百姓所交于大汉之禄?”
荀彧眉头微皱:
“司空还请直言。”
萧云背手而立:
“你所食之汉禄,都是百姓一点一滴种出来的!”
“倘若没有他们,何来汉禄?”
荀彧脸色凝重起来:“即便如此,那这天下,也是大汉的天下!”
“汉鼎盛,而民富足,天下得以安康!!”
萧云转过头,笑看向了荀彧。
那眼神,怜悯又夹杂几分可悲。
“你认为,这天下,是大汉的天下?”
“那司空以为,这是谁的天下?”荀彧反讽起来:“还是说,你以为,这天下是你萧司空的天下吗?”
萧云摇了摇头。
良久沉默过后,他长长叹息。
“这天下,是百姓的。”
一言,却让荀彧瞳孔骤敛。
他看向萧云的目光,愈加复杂起来。
“请司空直言。”
“我且问你,黄巾之乱,因何而起?”
“因那张角三兄弟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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