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指尖不自觉地抚上颈间的珍珠项链:"当、当然吃过...巴黎上个月才到的限量款..."她声音渐渐低下去,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周路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伊莎贝尔,别骗我。你根本没吃过,对吗?"
伊莎贝尔的手指绞紧了珍珠项链,指节发白。她避开周路的目光,半晌才轻声道:"...是,我今天才拿到它。"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为了这一小盒,我花了不少钱,还动用了一些关系..."
周路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感谢上帝你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伊莎贝尔困惑地皱眉,蓝眼睛里满是不解,"铀盐现在在欧洲是最时髦的保健品。伦敦的沙龙里人人都在谈论它的神奇功效,连维多利亚女王都在服用..."
"那东西会要了你的命。"周路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长期服用铀盐会导致肾脏衰竭,皮肤溃烂,骨头从内而外腐烂——我亲眼见过这样的病人。"
伊莎贝尔猛地抽回手,脸色煞白:"不可能!药剂师说这是最新科学发现,能让人容光焕发。"
"那是辐射病的前兆。铀的放射性会破坏人体细胞,那些所谓'容光焕发'的症状,其实是组织开始坏死的征兆。"
"可是...整个上流社会都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路叹了口气:"时尚不意味着安全。他们还用铅粉美白,结果害死了多少人?答应我,别碰那东西。”
伊莎贝尔悻悻然点了点头。
“对了,那东西放在哪里了,还在马车上吗?”周路放心不下追问道。
咚咚咚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未等几人回复,便有一个壮汉推门进来。
壮汉身材魁梧得像头公牛,粗糙的皮肤上布满风霜的痕迹。他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方脸,浓密的络腮胡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左眉骨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让他的面容更显凶悍。那双深陷的灰色眼睛像两把锋利的匕首,在扫过周路时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粗壮的手指关节上布满老茧,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鎏金掐丝的小盒子,与他粗犷的外表格格不入。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烟草和廉价威士忌混合的气味,皱巴巴的亚麻衬衫领口处露出黄色的胸毛。
"伊莎贝尔小姐,"他粗声粗气地说,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这是你的东西。"他将盒子往前一递,"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伊莎贝尔的手指悬在半空,进退两难。"放、放在桌上就好..."伊莎贝尔结结巴巴地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周路。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镶金的门牙,将盒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震得茶具叮当作响。
壮汉转身时,厚重的皮靴在地板上留下几道泥印。
伊莎贝尔尴尬地对周路笑了笑:“家里新雇的马车夫,不懂什么礼节。”她试图用轻快的语气化解空气中的紧张,手指却仍不自在地揪着裙摆。
周路则是将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盒子,瞳孔微微收缩:“这是?”话音里裹着冰霜般的寒意。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长睫不安地颤动:“就是铀盐,放心吧,我回头就会把它扔了。”说着,她伸手去够盒子,指尖即将触碰到鎏金边缘时——
“别动!”周路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声音尖锐得像是金属刮擦。剧烈的震动让他瞬间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抵着嘴唇弯下腰,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响。
伊莎贝尔吓得猛地缩回手,蓝眼睛里满是惊惶。
邓为瑜伸手轻轻拍着周路后背,周路盯着那瓶在21世纪足以让整个疾控中心拉警报的东西,咳嗽声牵动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却停不下来。
1889年的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三个时代错误身上投下荒诞的光斑——靠近辐射的淑女,攥着鸦片汤的村姑,还有他这个知晓未来所有悲剧的穿越者。
周路终于止住了咳嗽,他直起身子时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眼神却始终死死盯着那个鎏金盒子,仿佛那是一条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
"所有人都不许碰那个盒子,"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连靠近都不要。"
邓为瑜感觉到周路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瞳孔因为恐惧而收缩成针尖大小。
"去找安迪,"周路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让他拿一个铅质的盒子来,越厚越好。"
邓为瑜困惑地皱起眉头,目光在周路和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之间来回游移。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周路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时咽了回去。
"快去!"周路突然提高了音量,随即又因为喉咙的刺痛而弓起身子。伊莎贝尔被这声低吼吓得后退两步,珍珠项链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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