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探出了头。
世界被洁白笼罩,脏污藏在金辉下。
帮何平这事儿,林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于现在的林老板而言,帮一个人,只看她想不想、愿不愿,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经济负担。
当然,她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一不怕被赖上,二不怕碰到咬人的蛇。
她只把这事儿当成了日行一善的小插曲,转头便说:“走吧,找白叔去,我去忽……贷款。”
她在京城的时候就与白先生约好了见面时间,现在过去时间刚好。
“老板,要把白羽叫来吗?”张亮问。
林听眯着眼睛,扭回头不再看窗外。
“不用。”
她的声音很轻。
带白羽去办这件事,也同样是道德绑架。
张亮没再多问,默不作声的开着车,只嘴角微扬着,特别心安的模样。
不多时,车便停在了白先生的单位门口。
林听没带张亮和许桃,自己一个人去登了记,迈进白先生单位大门。
白先生刚刚开完一个会,林听到时,他正端着盒饭,一边吃一边看文件。
“听儿来了。”白先生擦了下嘴,放下吃了一半的盒饭,一指对面的椅子,“快坐,外边冷吧?”
桌边放着一杯热茶,瞧着是刚泡好的。
林听笑着打了招呼坐下,笑呵呵的说:“白叔您接着吃,不碍事的。”
白先生爽朗一笑,又端起了饭盒:“行,跟你我就不客气了,等会儿还有个会,我得快点儿吃。”
“您这也太辛苦了。”
林听只摘了手套,并没有解围巾,她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那我长话短说?”
“嗯,你说你的。”白先生笑眯眯的看着林听,大有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接住”的上位者气派。
林听开门见山:“我想办贷款。”
白先生的筷子略微停顿了一瞬,笑了:“你想办贷款还不容易?找银行不就行了?”
林听:“一个亿。”
“咳咳!”
除了面对逆子时一向沉稳的白先生猛地被呛住了,拿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不确定的询问:“你说多少?”
林听默默把他的那个掉了漆的搪瓷茶缸推到他的手边,语气格外坚定的重复:“一个亿。”
白先生也顾不上吃饭了,满眼困惑的看着林听:“你要干什么?”
林听继续说着大实话:“盖楼,京城的地皮我要动工了,但缺资金。”
白先生没心情吃饭了。
他知道林听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办。
但他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儿。
开口就是一个亿。
她……怎么不上天呢?
白先生喝了大半缸茶水,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你在京城投资,就该在京城贷款嘛。”白先生微皱着眉,很有道理的说,“动工盖楼,改善的是京城的基建,他们也有相应的扶持贷款政策吧?”
林听双手搭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一本正经的说:“白叔,我找您,是因为我在京城要设立的是分公司,虽然楼是建在京城,可大部分的税还是要在总公司所在地缴纳的。”
“利息、税收,京城的市场是沈市的数倍,白叔,投我不会亏的。”
分公司与子公司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独立法人,税务由总公司统一管理。虽然要在分公司所在地缴纳一定比例的税务,但大部分的税还是要在总公司所在地缴纳的。
林听只想把公司的主要办公地放在京城,那里是华夏的中心,不论是机遇还是资源都要更充足,但总公司的注册地她是没打算更改的。
一是因为麻烦。
二是因为没必要。
三也算她为家乡建设做些贡献了。
白先生沉默着,又喝了两口茶水。
林听靠回到椅背上,笑盈盈的看着白先生:“白叔,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我家就在沈市,我又不可能跑了。我用京城的地皮作抵押,该拿多少利息都可以,五年期限的贷款——最多五年,我一定还清。”
白先生放下茶杯,眼神不知何时变得郑重且严肃。
他盯着林听的眼睛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但是听儿,咱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拿一块地做抵押可不够,银行也是要评估风险的。”
林听略微思索片刻,说:“加上制衣厂,如何?”
白先生直接说:“制衣厂的地皮本就不值什么钱,你在晋省还有个矿,对吧?”
林听没想太久便摇了头:“那处煤矿我只有一部分股份,我不能用股份抵押,那样的话,以后不管我做什么决断都要先问过银行,他们当然会选择风险最小的最保守的处事办法,这对我和我的合伙人来说都很不利。”
做生意或投资时,必须要保证自己有一个就算是天塌了也能稳定带来收入的产业。
那是最后的保命底牌,是不能丢的,更不能逮着它狠命吸血。
制衣厂是林听的心血,是她一手带大的崽,可相比于尚且年幼稚嫩的制衣厂,煤矿才是那个稳稳带来巨额收入的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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