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枯黄,落叶沙沙。
边关的风比之青州城内更加凛冽刺骨。
荒郊,起了一簇篝火,烈烈燃烧着,几人围坐在一起,个个面色凝重。
他们衣袍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血,透着疲倦与狼狈。
“主子。”玄枫端来一碗野菜煮沸的汤递给北辰砚。
“里面放了盐,您喝一些补充补充体力。”
北辰砚面无表情的接过,直接一饮而尽。
对一个将军而言,吃糠咽菜,是行军打仗的常事。
其余人也都没有说什么,自觉去了瓦罐旁各自盛了半碗。
他们带的干粮在这一路打杀中丢了大半。
本来几日的路程硬是因时不时冒出的刺客而推至今日,不过好在已经过了关口,在坚持一日就能抵达边关了。
可几人却丝毫没有松懈,反而更加警惕,忧虑。
几人默不作声,地面却突然震动了起来,簌簌马蹄声由远及近,吓的林中的鸟都飞了起来。
“是玄翼带着人马回来了。”玄枫说。
几人都看了过去,不一会儿,玄翼为首,带领着几千人马奔了过来。
“主子。”玄翼翻身下马,禀报,“前面山谷里确实有人埋伏,已经都按您吩咐解决了。”
“可查出都是些什么人?”北辰砚冷声问。
玄翼面色蒙上一层寒霜,“看路数,应是宫廷里的人。”
北帝派来的杀手?
北辰砚面色阴沉至极。
玄枫激愤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主子赶往边关是为了救王爷,驱逐南齐大军吗?”
“这么大的事,朝廷怎么可能不知。”北辰砚冷笑了一声。
南齐突然进攻,他营救途中又屡屡受阻,说明了什么?
玄翼面色骤变,“主子的意思是,北帝是想让王爷死在边关?”
“可王爷守的是西凉的疆土,他就不怕…”
没了王爷,南齐一举进攻,亡了西凉吗?
在北帝心里,难不成江山还比不上除了北王府重要?
“那个昏君,当真是疯了。”阿守恨声骂。
北辰砚抬头望着遥遥夜色,眸子幽黑如墨,“那些杀手能混入青州,必然是边关内部将领出了问题,有人暗中接应。”
北王此时很危险!
他面色冷然,“归整队伍,即刻赶路。”
篝火灭了,几千人马再次急奔,朝边关军营而去。
——
皇城,近些日子的朝会比之过去几年都要热闹。
“皇上,北王府狼子野心,拥兵自重,公然挑衅君威,此次南齐来犯,正好可借机铲除了那父子二人。”
兵部尚书眸中都是狠意。
大臣都知皇帝心病,自然纷纷附和。
突然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是个好主意,若是等北王父子死后,尚书自请镇守边关,同南齐对战,就更好不过了。”
堂中一静,所有人都朝说话那人看去。
姜都督眯了眯眼,“太保这是何意,你食君之禄,难不成是要帮逆贼说话吗?”
“正因为食君之禄,才该实事求是。”姜太保清淡的眸子对上了姜都督阴鸷的小眼。
“北王府之所以战功赫赫,就是因为其一门都能征善战,如今又有南齐虎视眈眈,试问没了北王府,朝中哪位大人能挡南齐大军?”
“我能。”姜都督眼神锐利,“皇上,臣愿意带兵前往边关。”
北帝幽深的眸子里都是阴戾,闻言终于露出了一抹笑。
“呵。”林太保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姜大人如此正气凛然,当初南齐来犯时,为何不奋勇当先,不然哪还有如今手握重兵的北王府?”
“你——”姜都督被堵的面色发青。
为何,当然是打不过。
“若我记得不错,当初复用北王府对抗南齐,还是姜都督提出并大力推举的,如今刚平定几天,你就想卸磨杀驴了,究竟是为了朝纲,还是眼巴巴张望着边关那几万的兵权呢!”
林太保面色平淡,语气沉静,说出的话却险些气死姜都督。
“你,你,”姜都督嘴唇都哆嗦了,“我一介武夫说不过你一个文官,但北王府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功不抵过。”
“皇上。”姜都督上前一步跪下,“北王府已公然昭告天下,一国两制,不奉君王,若是此次放过他,就是埋下了一大隐患,一旦解决了南齐,下一个刀口指向的,恐怕就是京城了。”
“是啊,皇上。”以姜都督为首的大臣出列附和,“没了南齐牵制,北王府定会挥师北上,届时京师危矣啊。”
说好听点就是危矣,不好听的,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京城那帮懒怠惯了的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是历经战场厮杀的北王府军队的对手。
林太保拧眉站在一侧,并不说话。
北递阴冷的目光看向了他,“太保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朕是该先平外忧,还是先除内患?”
“皇上,林太保长女嫁去了北王府,他所言不可采纳。”一个大臣在姜都督的示意下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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