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被丁箭死死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嘶吼:“不是我杀的!我没杀她!”
杨震捡起那张照片,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薇薇,等我回来。字迹潦草,像是急着写上去的。他把照片塞进证袋,蹲下身看着张强:“没杀她?那你跑什么?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拍到你的车,林薇外套上的机油和你公司的一致,她手腕的伤也和水泥厂有关——你倒是说说,这些怎么解释?”
张强的脸埋在泥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是在哭。“我是怕……我怕被你们当成凶手……”他哽咽着,“我承认我和她吵架了,那天中午在工厂里,我们吵得很凶,可我没杀她!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季洁皱起眉:“你什么时候去的工厂?为什么去那里?”
“前天晚上,”张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跟我说要分手,我不同意,我们吵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我找她,约在废弃工厂见面,她说那里清净。我们又吵起来了,她骂我控制欲强,说受够了我……我气疯了,就推了她一把,她摔在机器上,手腕好像蹭破了……”
“然后呢?”杨震追问。
“然后我就走了!”张强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泥和泪,“我当时太生气了,开车就走了,后来越想越后悔,想回去找她道歉,可打电话她不接,去她家也没人……昨天早上我听说工厂里发现了尸体,我就慌了,我怕你们怀疑我,就赶紧租车跑了……”
季洁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慌乱里找到一丝破绽。“你推她的时候,用什么推的?”
“手……用手推的她肩膀。”张强的眼神有些闪烁,“我没带任何东西,就空着手去的。”
“那她颈部的勒痕怎么解释?”王勇厉声问道,“凶器是宽条状的皮革,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张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我……我是带了根皮带,放在车上了,可我没拿出来……那是我备用的,我真的没用来勒她……”
杨震给王勇使了个眼色,王勇立刻起身去搜查那辆白色捷达。季洁拿出手铐,将张强的双手铐住:“是不是你做的,回去审审就知道了。但你案发前后出现在现场,还故意逃跑,这些足够让你蹲一阵子了。”
张强被押上警车时,忽然回头看着季洁,声音嘶哑地说:“她手腕上的伤,是蹭在旁边的机床角上了……那机床锈得厉害,上面还有油漆……我真的没杀她……”
王勇从捷达车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皮带,皮带上沾着些暗色的污渍。“杨队,在副驾驶座底下找到的,看起来像是牛皮的,宽度和死者颈部勒痕吻合。”
季洁接过皮带,对着晨光仔细看。皮带扣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字母,边缘处有几根细小的纤维,颜色是深褐色的。“送去化验,比对上面的纤维和污渍成分。”她把皮带放进证袋,“另外,查一下张强说的那个远房表哥,确认他昨天有没有联系过。”
回市局的路上,车里异常安静。张强被单独押在另一辆车上,隔着车窗能看见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季洁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在想什么?”杨震递给她一瓶水。
“张强的话太顺了,”季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他承认吵架,承认推了林薇,承认带了皮带,甚至能说出林薇手腕擦伤的细节,却一口咬定没杀人。这听起来像是早就编好的台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他跑了,这是事实。”杨震说,“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费这么大劲跑路?”
“也可能是真的怕。”季洁想起林薇日记里的话,“他威胁过林薇,说不定以前动过手,知道自己有暴力倾向的前科,怕被直接定罪。”她顿了顿,“而且,他说走的时候林薇还好好的,这一点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王勇在后座插话说:“可凶器是他的皮带,监控拍到他的车,还有机油和纤维的证据,这些都指向他。除非……”
“除非有第三个人。”季洁接过话头,“在张强离开后,有人去过工厂,杀了林薇,还故意用了张强留在现场的皮带,嫁祸给他。”
杨震皱起眉:“这可能性不大。谁会这么做?而且怎么会知道张强去过那里?”
“也许是碰巧。”季洁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街景,“比如有人正好路过,见色起意,或者和林薇有仇。废弃工厂虽然偏,但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报案的老人不就经常去捡废品吗?”
车子驶进市局大院时,孟佳已经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季姐,皮带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上面的污渍是血迹,DNA和林薇一致!还有那几根纤维,和林薇的羊毛外套完全吻合!”
杨震和季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季洁接过报告,指尖划过血迹DNA一致几个字,心里那点疑虑像是被冷水浇过,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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