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上下打量着王宪,忍住了要说的话:“内堂请。”
到了内堂,吴俊先问道:“这位文士是?”
孔公恂立刻回答道:“指挥使大人,学生乃孔子第五十八代孙,孔公恂。”
吴俊抱拳:“衍圣公府上的大才,早就听说过孔家出了一位准进士,今日得以相见,三生有幸。”
孔公恂赶紧再次抱拳。
“那孔举子,您是否可以移步到偏房,我与王千户有事要谈?”吴俊不知道孔公恂和王宪到底什么关系,只能是先把人支走。
“也好,我并非官员,避讳一点好。”孔公恂说罢就走向偏房内。
内堂就剩下王宪和吴俊两人。吴俊拉着王宪的手,说出了一句让王宪惊讶到极点的话。
“我是你姑父啊。宏儿。”
我勒个去,这么巧么?能叫出自己原来的名字就意味着假不了,可王宪真对这个姑父没印象。
见王宪满脸疑惑,吴俊解释道:“我夫人姓孙,就是你的姑姑,我与孙镗都督是姻亲,你表妹吴珂现在还寄居在孙府呢。”
王宪算是听明白了,赶忙给姑父问好。然后又从兜里兑换出两瓶味美思葡萄酒给吴俊送上:“姑父,我这也不知道。,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两瓶葡萄酒你收下,市面上可买不到。”
“那我就收下,你今天来兖州是有事?”吴俊问道。
“哪里有什么事儿,纯粹是大雪堵在家里好几天出来透透气,原本到曲阜访友,变成在曲阜暂住。”王宪摆摆手有些无奈。
“你少出门好,一出门就是搞事情。使团的事情,皇帝默认无罪了,你爹刚捎来的消息,大家都当没发生过。还有,太子殿下薨了,今天上午到的消息。”吴俊把京城发生的最大事件告诉了王宪。
“朱见济死了?那个十多岁的小屁孩?”王宪震惊道,他只是在历史模糊印象中知道这个朱见济会早夭,具体是哪一年可不清楚。
“怎么说话呢,你不也十多岁。这半年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太子的死因极为蹊跷,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他就这么在皇帝皇后面前猝死,没有伤口,没有淤青,也没中毒迹象,东厂甚至清查了整个皇宫也没有巫术厌镇,皇后从初四就开始一病不起,陛下也?辍朝几日了。你是咱们家最有能力的人,千万别被有心人算计了。”吴俊关切道。
“我懂,这不是一直窝在曲阜没回京么。对了,我进城的时候见到在大同时候的一个城门校尉徐汇,应该是认识我,这事儿您知道不?”不知道王启年那边是什么进度,既然这边自家姑父掌权,那问问也好。
“这事儿我知道,从大同锦衣卫调入卫所的指挥佥事刘聚,他叔叔是御马监太监刘永诚,你爹当年征讨福建邓茂七的时候救过他的命,跟你也是有渊源的,你在大同之所以没受罪,就是他给安排的。是咱们自己人,徐汇你暂时不用在意,不影响你的身份。”吴俊这几句话更是把王宪给惊到了。
原来家里的势力这么大,大同的锦衣卫千户是自己人,安排的狱卒是自己人,被劫到鞑靼见到的也先也是自己人,宫里的御马监太监也是自己人,平江伯是自己人。
自己这边兴安算是自己人,皇太后是自己人,朱见深也算,整个会昌伯府都是,那个借住在府上的穷酸杨善也是,杨能一家也是偏向自己这边。
怪不得历史上英宗能重新登基,原来这么多人支持。其实王宪想错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想推朱见深上位,结果英宗捡了个漏。
“还有谁是咱们亲戚?万一我见了免得跟今天似得不认识。”王宪问道。
“司礼监秉笔太监牛玉,也是你家的姻亲,你也应该叫他舅舅,牛太监的侄子牛纶是景泰元年的进士,现在在翰林院任职,外甥杨宗就是御史杨善的儿子,不过现在被发配到甘肃去了。其他的亲戚你也不用太理会。”
王宪这才发现原来勋贵们编织的关系网涉及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把整个大明朝串联成一个有人能办事的机构。自己之前之所以能把生意和货币推行的那么顺利,除了太后的面子之外,更多的是相关的亲族们能够通过推行而更加稳固自己的地位,或者就是直接是推行政策的受益人。
想到这里王宪庆幸自己出生的人家确实不错,不是那种开局一只狗,装备全靠砍,也不是开局一个碗,啥啥都得乞讨。
“懂了懂了,这样我以后在京城的时候就多注意,我老爹也真是的,一点不透露这些事情给我。”王宪颇有些埋怨。
“你也别怪你爹,这个节点太敏感了。文官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万一你知道多了,与他们发生了冲突泄露一点点事情,远比你假死脱身要严重。”吴俊对这个外甥非常上心,把能叮嘱的事情都说明白。
“还有,你虽然跟老大老二没血缘关系,但是你要记住,两个孙家都是你的根,他们当年为了救你牺牲了好多,你不要辜负他们。”吴俊又把这件事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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