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满心欢喜与激动,并未注意到,在她扑进怀里的那一刻,金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紧紧一蹙,像是被牵动了某处伤口,随即又迅速舒展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我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府里的几位夫人也带着孩子们快步迎了上来,个个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金帅笑着与她们一一拥抱,只是身上的铠甲沾满了尘土与征尘,他便没有去抱孩子们,只是笑着揉了揉每个孩子的头,温声道:“等爹爹回去洗干净了,再好好抱抱你们。”
孩子们乖巧地点着头,围着他叽叽喳喳地喊着“爹爹”,场面热闹而温馨。
金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边和夫人们说着路上的情形,一边迈步朝着城门内走去。可跟在他身后的亲卫队长孙豹却急得额头冒汗,实在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夫人,咱们还是赶紧进城吧,王爷他……”
“多嘴。”金帅头也不回地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咱们进城。”
孙豹无奈,只能讪讪地后撤一步,垂手立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看向金帅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谢天香心思玲珑,方才金帅皱眉的瞬间她恰好瞥见,再看孙虎这焦急的模样,心中已然起了疑。一行人往城内大宅走去时,她借着整理裙摆的功夫,悄悄落后几步,来到孙虎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孙队长,王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许欺瞒。”
孙豹看了看前面相谈甚欢的金帅与几位夫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夫人,王爷他……受伤了,路上王爷特意吩咐了不让说让我们不许说,就是怕你们担心。”
“受伤了?”谢天香的心猛地一颤,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追问,“伤得严重吗?”
孙豹朝着金帅的铠甲下摆处隐晦地指了指,声音压得更低:“倒是不算致命重伤,只是方才王妃扑过去,又与几位王妃拥抱,看样子,估计是伤口崩开了……”
谢天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借着灯火隐约能看到铠甲边缘似乎有些深色的痕迹,心中顿时揪紧了。她强压下立刻上前询问的冲动,只是点了点头,快步跟上前面的队伍,只是看向金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心疼。
一行人回到预先安置好的大宅,刚跨过门槛,谢天香便立刻对淑兰与嫣然吩咐道:“你们先带着孩子们回后院歇息,让他们早些安歇。”又转头对月如道,“月如,你留下。”
金帅看着她这番安排,心中便明了——天香定是从孙豹那里问出了实情。华兰虽有些不解,为何刚进门就要把孩子们支开,却也没多问,只是顺从地站在一旁。待淑兰领着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往后院去了,前院顿时安静下来。
谢天香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急切,她拉着华兰的手,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姐姐,快帮官人脱甲!月如,赶紧命人去把药箱取来!霜儿,你去烧些热水,预备着给官人清洗伤口!”
一连串的指令清晰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华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看向金帅,目光落在他的铠甲上,先前扑进他怀里时那一闪而过的皱眉瞬间浮现在脑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官人,你……你受伤了?”
金帅见瞒不住,索性也不再掩饰,只是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一点小伤,不碍事。”
“都这时候了还说不碍事!”谢天香嗔了一句,手上却已动作起来,和华兰一起小心翼翼地解着金帅铠甲的系带。月如早已应声跑向东厢房,霜儿也快步往后厨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
铠甲的系的并不复杂,两人解了几下就将沉重的甲胄卸下来。当甲胄落地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时,华兰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金帅内衫的后背处,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甚至还在隐隐往外渗着新的血迹,显然是方才被她扑到怀里时崩开了伤口。
“这还叫小伤?”华兰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手都有些抖了,“你这是……这是箭伤,怎么弄的?”
金帅拍了拍她的手,试图让她安心:“真没事,就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些毛贼,皮外伤而已。”话虽如此,他脸色的苍白却瞒不了人。
谢天香没再多说,只是沉着脸催促:“先别问了,赶紧扶官人去内屋,等清洗了伤口再说。”两人一左一右扶着金帅,快步往内屋走去,月如也已提着药箱匆匆赶回,紧随其后。前院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着这突如其来的慌乱,也映着几人眉宇间深切的担忧。
月如的手法向来细致稳妥,她先用烈酒仔细清洗了伤口周围,又取过干净的针线,屏息凝神地为金帅缝合伤口。每一针都小心翼翼,生怕牵动了皮肉让他疼得更甚。待伤口包扎妥当,她又转身去了厨房,按照药方仔细熬煮汤药,药罐在炉火上咕嘟作响,散出苦涩的药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