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太医等人走近了。
行了礼后,领太医来的小李子,咧开嘴笑道。
“主子大喜,皇上关怀主子的身子,特命太医替您把脉。”
丽贵人大惊,倏然后退一大步,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啊!”
她惊呼出声,吓出一身冷汗。
香玉死命扶住她,这才稳住她的身形。
但她顾不得许多,还没完全站稳,便直截了当拒绝。
“不用了,我身子很好!太极殿正热闹,太医还是早些赴宴去吧。”
说完,瞥了眼香玉。
香玉机敏地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客气地递给太医。
太医哪敢接荷包?
他躬身一礼,客气中带着三分疏远。
“小主,皇命不可违!您可别为难老夫啊!”
丽贵人大急,眼见太医寸步不让,无论如何也要替她把脉,越是僵持得久了,越显得她心虚。
她心急如焚,正想着寻个什么借口,好彻底打发太医。
这时,太医身后闪出一人,正是刘嬷嬷。
她冲丽贵人屈膝一礼,开口说道。
“请小主安!奴婢是伺候汝南王妃的嬷嬷,王妃特意命奴婢,向您转达善意。
王妃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她特意求了皇上,皇恩浩荡,赐太医为您诊脉。
您若坚持不肯把脉,岂非驳了我们王妃的面子,皇上万一追究起来,奴婢不知如何解释!
难道告诉皇上,您不愿把脉,实际是不肯与汝南王妃握手言和?”
话音刚落,丽贵人登登登连退三步,后背死死抵在门扉上,脸色惨白一片,比院子里的积雪,还要白上三分。
她目光恨毒地瞪着刘嬷嬷。
汝南王妃,又是她!
自己只不过讥讽她几句,至于不依不饶吗?
自己已丢了位份、禁了足,还不够吗?
真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狠狠地撕碎眼前这张一板一眼,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刘嬷嬷临危不乱,恭顺地垂着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丽贵人充满恨意的眼神。
心里却冷笑不止。
丽贵人以为露出吃人的眼神,自己就会害怕后退?
敢惹 王妃,便要做好“吃不了兜着走”的准备!
要是目露凶光有用的话,自己早就不知死过几百回了。
无用之人,才在奴婢跟前耍横!
有本事,冲皇上瞪眼啊!
一行人进了屋,香玉内心焦灼,面上镇定地替丽贵人宽了衣,安置她坐于贵妃榻上。
太医也不客气,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便把起了脉。
微凉的寒意,从帕子上传到肌肤,一路蜿蜒向上,直抵胸膛,冷得她一哆嗦。
太医全神贯注地把脉,先是右手,继而左手,最后又回到右手。
终于,太医松开手,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躬身一礼。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是喜脉。”
丽贵人一喜一忧。
喜的是确诊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忧的是,如今东窗事发,她要怎样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忧虑,愁得她脑壳疼。
下一秒,小李子激动地蹦了起来。
“小主有喜了,皇宫要有小皇子啦。”
高声嚷嚷着就往外跑去。
吓得丽贵人腾地站起来,却因起身太猛,眼前一黑,又跌回贵妃榻上。
她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厥,白着一张脸吩咐香玉。
“快,拦住他!”
香玉刚刚一动,便被刘嬷嬷拦住了去路。
“小主,有喜可是大事!天大的喜事!今儿还是元宵节,妥妥的双喜临门啊!老奴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这一耽搁,小李子便跑出了院子,一路叫嚷着往太极殿去了。
刘嬷嬷一边说着恭维话,一边冲小李子的背影白了一眼。
小兔崽子,又不是你当爹,哪那么开心?
太极殿里的气氛极为热闹。
大殿上,教坊司正在献舞,舞娘们腰肢轻盈,体态柔美,举手投足间,风韵极佳。
优雅怡人的丝竹声中,间或间杂着中宗开怀的笑声。
这个元宵节,格外不一般。
一曲舞罢,诚王妃带着大儿媳去更衣。
大殿另一侧,同时有几位夫人起身,向外走去。
宋谨央喝着果酒,尝着美食,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汝南王妃,宫中的御酒滋味如何?”
“陛下,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哈哈,哈哈,好,好,好,还是汝南王妃会说话!朕今日高兴,特敬王妃一杯,王妃不必起身,坐着饮酒便可。”
说完,中宗举起案桌上的酒杯,用眼神遥祝阿姐安康。
宋谨央亦端起酒杯,目光交错,倍感欣慰。
她眨了眨眼睛,逼退了涌入眼底的热潮。
“陛下,天大的喜事啊!”
冯远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嘴里高声喊道。
“皇上大喜啊!丽贵人有喜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中宗笑意瞬间消失无踪,有些紧张地看向皇后,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很是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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