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孟,看不出来你对人情世故看得挺透,那就这样办。对了,包勇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们今天上午一起回来的,玄羽卫那几人也回来了,说是明天一起过年。”
“对,明天上午我在家祭完祖就过去,与你们一起吃年饭。郭哥、王哥他们可在徒府?”
“没有。只有彭大哥与小肖在,都在给那帮原着民讲解教材呢,中午饭都没空儿吃,我也是抓了空跑出来的。”
“今天晚上想必郭哥他们就能回徒府,明天上午你师姐也能过来,咱们好好聚聚。你把这份东西先带回去,与他们先琢磨琢磨,明天晚上咱们再商量商量。”云天明将刚写好的那份太虚计划具体操作方案递了过去。
孟煌翻看着,先是眼睛亮了起来,随即眉头紧锁,认认真真看完后才严肃道:“天明哥,这些技术与工艺的确能推动大宇朝的进步,只是你想到过没有?这般跨越式的法子看着精妙,实则处处是坎儿——要炼熟铁炒钢,就得先有足量纯煤焦炭;要造水力纺机,就得先有坚固耐磨的传动构件;要铸燧发枪与火炮,更是得有匀净无沙眼的铁料,哪一样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要追的是一二百年后的东西,眼下这根基,怕是撑不起这偌大的太虚计划,技术链上缺的环节太多了。”
云天明闻言笑了笑,指尖轻点着纸上“蒸汽机”三字,语气笃定:“你顾虑的我岂能不知?可你别忘了,咱们大宇朝承的是大明的底子,比那本该有的满清强上太多——佛郞机炮、火绳枪,江南水力纺车、高炉冶铁本就有根基,只是前朝末年战乱耽搁了些许,底子从没有丢。咱们要做的从不是凭空造物,不过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燧发枪何须从头造?把火绳枪的火绳击发换成燧石击砧,再打磨枪膛,便是良品;佛郎机炮本就犀利,只需改泥模为分模铸造,加厚膛壁、校准炮口,再配精准药引,威力便能翻倍;水力纺机不过是在手摇纺车基础上加锭、接水力传动,算不得难事。”
他顿了顿,又指着冶金与能源条目补充:“你看冶铁,咱们不是凭空炼熟铁,只是给现有的高炉加鼓风皮囊提温,煤炭炼焦也是照着烧炭的路子改良的,球墨铸铁不过是配料上稍作调整;蒸汽机看着难,咱们先做固定款,只用来抽水、鼓风,不用求移动动力,先把热力推活塞的道理试通,慢慢来便是。如今大宇朝江南工商繁茂,苏杭织户遍地、北方煤铁有矿,度量衡本就有前朝旧制可依,咱们要做的是规整、改良,不是推倒重来,这般借力打力,何愁不可行?”
孟煌听得眼睛渐渐发亮,握着纸页的手指紧了紧,兴奋道:“天明哥,这可太棒了。不管这个世界在哪个时空,咱们华夏这次一定要率先开启工业革命浪潮,这原本也该是咱们的先机,被西方人偷走了,这些强盗在这个时空可没法偷了。”
云天明一挑眉:“行啊,小孟,你也认为是西方偷走了咱们的技术。”
“当然了!哥你别忘记了我可是来自二十三世纪,那时候信息是何等的发达公开?地球人早就知道明末清初西方人是如何偷走华夏的技术,洗白后包装成自己的技术了。你也知道?”
云天明当然知道。前世他的“超级大脑”拷贝了太阳系所有的文字资料,他太了解那一段历史了。那是一场持续近三百年的华夏文明掠夺史。
1644年,大明王朝在风雨飘摇中落幕,而彼时的欧洲刚从三十年战争的硝烟里挣扎出来——德意志大地满目疮痍,人口折损过半;伦敦街巷污水横流、秽气冲天;沙俄才勉强挣脱蒙古铁骑的桎梏,农耕技术原始到连土豆都未曾引种;美洲大陆仍是莽莽荒原,印第安人靠着篝火旁的口耳相传延续部落文明。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群当年连窗户都不曾见过、温饱都难以维系的族群,二百多年后竟手持典籍、驾着铁甲舰、架着后膛炮,以“文明标杆”自居,在全球范围内耀武扬威。这绝非什么天意眷顾的巧合,而是一段靠系统性掠夺撑起、被刻意掩盖的文明畸形狂飙。这场所谓的西方崛起,从来不是从零到一的原创突破,而是一场谋划缜密的知识盗窃与文明漂白运动。
大明覆灭不过七十余年,欧洲便骤然掀起“科学革命”,牛顿、莱布尼茨、波义耳等“科学巨匠”扎堆涌现于1640至1680年间,这背后的时间线绝非偶然。1650至1750年的百年间,正是耶稣会士大规模盘踞中国、系统性盗取华夏典籍的“黄金时期”。汤若望、南怀仁之流自由出入钦天监与皇史宬,将《永乐大典》《崇祯历书》等珍贵典籍拆成散页,藏进棺材、钢琴、圣像架等隐秘容器,从天津卫、广州湾偷偷运抵阿姆斯特丹、伦敦、巴黎。与此同时,普鲁士国王派遣化学家伪装商人,在福建德化窑厂潜伏七年;法国传教士汤执中贿赂清朝官员,抄录《授时通考》农业图谱,这些资料成了欧洲崛起的“启蒙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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