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昨天晚上保卫科收到一封举报信,说仓库保管员私藏劳保用品。
昨天晚上我看你在忙就没跟你说。”
王爱国抹了一把嘴巴,说着便从内兜里掏出一份叠得整齐的信封递给王建军。
王建军打开信封,翻着信纸,打字机打的,看这模样,应该是刚打出来不久。
“二哥,这事儿咱们管不管?”
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王爱国也感觉这事儿有些蹊跷,摩挲着武装带轻声问道。
“管,当然要管,你就按流程办。”
王建军把信揣兜里,三两下扒光饭菜:
“爹,大哥大嫂,你们先吃着,我要先去趟厂长办公室。”
“嗨,你不是有事儿要忙吗,快去吧,把饭盒放下,我给你收拾就行。”
见王建军要收拾饭盒,王父挥挥手让他赶紧先忙工作,饭盒他收拾。
王建军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走了。
厂长办公室。
刘志忠也刚吃完饭,现在正在泡茶,搪瓷缸里飘着三片皱巴巴的茉莉花。
见王建军进来,他往缸子里又加了片:“建军来了,快坐。”
见刘志忠这副悠闲的模样,王建军心情一松,不由打趣道:
“看来我和刘厂长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就您这种泰山崩于前的处变不惊,就够我学一辈子的了。”
刘志忠闻言哈哈大笑,随即指指王建军摇了摇头:
“哈哈哈,你呀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可不能在外面说。
现在是朗朗晴天,依旧光耀万古;这山是擎天之柱,依然巍峨高耸;
这天、这山,塌不了!”
看着一脸坚毅的刘志忠,王建军心中感叹,这就是老一辈的信任与坚守!
王建军点头:
“这我省得,我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只是凡人一个,这胆子小的很呐。”
看着又在满嘴放炮的王建军,刘志忠心里感叹:
“年轻人真是嘴把不住门啊,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或者说,难道是我老了?”
他倒了杯水递给王建军:
“行了行了,你王厂长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找我来有什么事?”
“之前有事儿,不过现在想想好像那些也不算事儿,您就当我来找你喝茶来了。”
刘志忠又是无奈一笑:
“呵,你真是……哎,算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但厂里这些事儿你还是别掺和进去。
李光耀和李怀德他们老李家的家事,咱们不适合掺和。”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应该找你来通下气,这毕竟不是他老李家的轧钢厂。
这是数以万计轧钢厂职工、更是数以十万计的职工家属的轧钢厂。”
王建军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李怀德手里有东西,还有李书记那刚来的侄子……”
“这些我都知道。”
刘厂长吹开茶叶沫:“光耀同志太着急了,他那个侄子……”
话没说完,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冷风。
李光耀的秘书脸色煞白但还算是镇静:“厂长!三车间轧机故障,伤着人了!”
王建军和刘志忠立马起身,现在这事关人身安全,可容不得一点马虎。
“走,马上去看看。”
刘志忠满脸阴沉地走在前面,王建军紧随而上,那秘书落在后面亦步亦趋。
医务室外围满了人。
王建军和刘志忠挤进去时,听见李怀德正在训话:
“某些人盲目追求产量,擅自改动领导决议,这是拿工人生命当儿戏!”
他脚边扔着那本改参数的小本子,页角焦黑,像是被蒸汽烫过。
伤者是老钳工周师傅,右手缠着绷带,看到王建军过去时,悄悄给他塞了一个东西。
王建军看了片刻,眼睛猛然一缩。
王建军在轧钢厂看别人勾心斗角,却不知家里差点发生了件大事。
……
时间回到早上。
猫儿胡同王建军家。
“爸爸(二叔二伯)再见!”
小靖雯扒着门透过门缝朝王建军大喊,菲菲和瑶瑶也跟在她身后大声喊道。
看着爸爸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小靖雯立即转身往院里跑,小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菲菲和瑶瑶小脸满是迷茫,只得跟上。
王母正在屋里给几个小家伙纳鞋底,自己做的穿起来轻快透气些。
这时,小靖雯像只小雀儿似的扑到奶奶腿边:
“奶奶!对不起呀,我没有保守住我们的秘密,我都给爸爸说了。”
王母一下把手举高,深怕扎着小家伙:
“哎呦,我的小祖宗哟,你没见奶奶拿着针呐,万一扎到你怎么办?”
王母弯腰捡顶针,刚刚不小心掉地上了,其灰白的发丝从发髻里散落几缕。
小靖雯立马蹲下来帮奶奶找,红头绳垂在脸颊边晃啊晃:
“今天我和爸爸送哥哥上学路上,爸爸问我:奶奶她们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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