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范闽蚯和祁庭就到家了。
林叔停好车,三人一起上楼。
十五年了,无论侯亮平夫妇官做得多大,还是住在那个四室一厅。
只是这里是二环的房子……嗯,也算是不忘记自己的初心了。
侯亮平和钟小艾知道侯浩然会回来,大门一直敞开着。
范闽蚯进开门,就看到了侯亮平,他现在五十几快六十了。
钟小艾还在家里做饭。
范闽蚯走进门的瞬间,侯亮平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文件,听到门响,他抬头一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温暖笑容。
“小艾,儿子回来了!”
钟小艾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锅铲,眉眼间充满了温柔和疲惫。
“回来了?”她的语气里满是喜悦,“那快进来,饭菜快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锅铲,匆匆擦了擦手,走了过来。
范闽蚯和侯亮平抱在一起,侯浩然的身体比侯亮平还要高一些。
这是一幅十分温馨的画面。
侯浩然已经成为范闽蚯的一个记忆文件,这就有点地狱笑话了。
侯亮平说:“浩然,你有没有出什么事?汉东那里到底怎么回事?”
钟小艾推了一下侯亮平,“亮平,孩子都回来了,就别问了。大事情就交给别人做吧。”
侯浩然从小就不爱学习。小时候还算听话,后来特别不喜欢父母的管教。
主要是钟小艾一开口就像是开会,侯浩然长大后更是如此。
很多文件的名词张口就来,这让侯浩然一直不喜欢官话。
侯浩然之后出国留学,回国经商都和不爱听官话有关。
侯浩然有一种情绪,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要天天念叨那些大事情?
这就是侯浩然的无知之处了,他岂止是一般的人物。
侯浩然任性的选择自己的路,钟小艾也是支持的。
钟小艾只想要侯浩然幸福,其他都不重要。
所以,后来她也改了很多。
此时,看着一家三口温馨画面的人,就是祁庭。
祁庭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又刚刚失去了母亲,心里无限悲凉。
祁庭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差点流泪。
坚强的他忍住了,用手猛掐自己的大腿。
司机林叔拍拍祁庭的肩膀,他们站在门口处。
司机林叔说:“亮平,那我先走了!”
钟小艾夫妇这才看向门口,钟小艾说:“哎,小林,别走啊!我们一起吃顿便饭。”
“我老婆催我回家了。”林叔憨傻地笑着。
侯亮平说:“对对对!老婆的话一定要听的,那你快点,别让老婆久等了。”
“好嘞。”说罢,林叔走了。
钟小艾和侯亮平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祁庭。
祁庭站在原处,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此时,侯亮平像是遥远的记忆被唤醒了一样。
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难道说……
钟小艾开口了:“浩然,这个小朋友是谁?我怎么听军区的人说你死活要带走一个人,那个就是他?”
范闽蚯点点头,说道:“嗯。我要带的人就是他。他是祁庭。”
侯亮平眉头紧蹙,“祁庭?我怎么看得那么眼熟……难道说……难道是同伟的儿子?”
钟小艾震惊万分,“祁同伟?怎么可能?”
范闽蚯说:“他的的确确就是祁同伟的儿子,是我逃走的时候,偶然遇到的。”
侯亮平叹息一声,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当年发现并围困手持狙击枪的祁同伟,是侯亮平的一件大功。
钟小艾牵起祁庭的手,“小朋友你先进来。”
侯亮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侯亮平突然放开音量好像是为了掩盖心中此时波澜起伏的情绪。
随后,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范闽蚯和祁庭坐在一起,侯亮平和钟小艾坐在一起。
侯亮平说:“小艾,拿瓶酒来。”
钟小艾吃惊地看着侯亮平,“戒了多少年的酒了?又要喝吗?”
侯亮平看着钟小艾,什么话都没有说。
钟小艾心领神会,起身去拿酒。
侯亮平倒了一杯酒给儿子,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
“像,真的太像了。简直和同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比我第一次见到老学长还年轻。那年还是在汉大,老学长是仅次于高老师的万人迷。”
侯亮平一口就喝了半杯,酒劲上头好像真的看到了祁同伟一样。
钟小艾说,“你少喝一点。”
祁庭说:“你就是侯亮平?”
“对。”侯亮平笑着说。
“你亲眼看着我爸死的?”
“是我。我没有把他接回来,这件事我记了十五年。我经常会梦到他,我在想当年如果我换一套说辞,能不能把他留下来……或许我应该……”
侯亮平眨眨眼,眼里闪烁着泪花。
范闽蚯看傻了,他没有想到侯亮平和祁同伟的关系那么深。
一方面是孙连城了解的事情不多,另一方面是侯浩然完全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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