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过一年,佳宁长公主便和离了,她在和离之后生下两个儿子,太上皇让她把孩子送回洪家,佳宁长公主以死相逼,硬是把两个儿子留在身边,还求太上皇赐姓,为此,御使们纷纷上书,痛斥佳宁长公主行为不当,太上皇烦不胜烦,因此对这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外孙也厌恶起来。
不过,永嘉帝却对这两个外甥青眼有加,尤其是在萧真“去世”之后,永嘉帝对在京公主的儿女们非常重视,隔三差五便有赏赐,还会召他们进宫考较学问和武功。
尤其对赵文景和赵文亭兄弟格外看重,因此,这对兄弟如今是京城贵族圈子里的红人。
赵文景亲自做陪,把杨胜秋引荐给他的朋友和表兄弟们,面对众人或欣赏或好奇或不屑一顾的目光,杨胜秋应对自如,谦和有加,既不拘禁又不骄傲,他的博学多才和儒雅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忽略了他的寒门出身。
而就在不远处,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他,那双眼睛的主人坐在一株花树后面,风吹过,花瓣落在她的肩膀上,少女苍白的面颊上染上一抹嫣红。
“明儿,原来你在这里。”一名少女匆匆走过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妹妹,见她衣裳整齐,刚刚松了一口气,一低头,却看到妹妹藏在罗裙下的脚。
左脚的绣鞋好好的,右脚却只着罗袜。
“你的鞋子呢,还有,春樱去哪了?”她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问道。
叫明儿的少女扁了扁小嘴,眼圈儿红了:“刚才我被人推了一下,鞋子陷进泥里了,好在咱们带了备用的衣裳鞋袜,春樱去给我拿了。”
姐姐轻声安慰:“好在人没事,对了,是谁推的你?”
明儿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映出一道月影:“一个是青川县主的小姐妹,就是叫郎玉玉的那个,另一个不认识,好像是姓范。”
姐姐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县主的跟班也敢欺负公主了,那郎玉玉的父亲上个月才调到京城,也不过是个从四品。”
明儿苦笑:“皇姐,咱们算哪门子公主啊,佳宜姑姑、佳宁姑姑和佳安姑姑,还有四妹妹,她们才是公主,至于咱们,不过就是孤女而已。”
姐姐叹了口气,姐妹俩相对无言。
这时,丫鬟春樱小跑着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看到。
“公主,绣鞋取来了,奴婢侍候您穿上。”
看着和左脚一模一样的绣鞋,慧明公主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让人看到她只穿着一只鞋,又要被人嘲笑了。
姐姐慧心拿出帕子,替妹妹拭去眼角的潮湿。
她们是孝康皇帝的女儿,虽然长在京城,又有公主的封号,可在皇室之中却是可有可无的边缘人。
这些年来,她们最不愿意出席的便是如今天这样的场合,每当这个时候,她们永远是被孤立的。
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不是茶水洒到身上,就是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小丫头撞倒在地,甚至还曾当众落水。
她们和那些京城贵女无怨无仇,可那些人却还是会捉弄她们,因为在那些人看来,她们只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平时她们就没少欺负咱们,今天肯定更不会放过咱们了,要不咱们就在这里躲着吧。”慧明公主说道。
今天的赏花会,虽然邀请了很多贵女,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次的赏花会,就是想为三位公主挑选驸马。
而其他贵女,无论身份多么高贵,都只能在三位公主挑剩下的人里物色如意郎君。
就凭这个,也足能让她们姐妹当众出丑的了。
这三位要挑选驸马的公主,个顶个的身份尴尬。
除了孝康皇帝的两个女儿,慧心公主和慧明公主,还有佳乐长公主。
佳乐长公主虽然是太上皇的女儿,可她的生母却是废后王氏。
如果王氏没有被废,佳乐长公主便是太上皇唯二的嫡公主之一,如佳宜长公主那般高贵。
可惜她运气不好,尚未记事王皇后就死在冷宫里了,佳乐长公主的身份比两个侄女好不到哪里去,还要经常被丽太妃立规矩。
若今天挑选驸马的是其他公主,贵女们哪里敢和公主们一争长短,可偏偏是这三位,可想而知,贵女们哪里甘心,凭什么要拣她们挑剩下的?可是事实便是如此,她们虽然不受待见,可却有公主封号。
慧心公主知道妹妹是害怕了,她既心疼又无奈,瞥见远处有男子的身影,她轻声问道:“明儿,你可有留意到今天的宾客?可有看中之人?”
慧明公主轻咬樱唇,摇摇头,脸颊却更红了。
姐妹俩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慧心公主便猜到几分,她笑着问道:“明儿看上的是哪家的公子?”
慧明公主终于抬起头,目光透过花树的枝桠,却已看不到刚才还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那群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穿一袭月白色的衣衫,面如冠玉,飘逸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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