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萧复行就知道这句话又是她又是在逞强。
身影摇摇晃晃轻易幻视醉酒的小猫,加上山路杂草丛生崎岖难行,萧复行好几次都看到对方要倒下。
照这样走下去,第二天都不一定能走到客栈。
他叹了口气,抓住偏离方向的游船,认命地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久久没有动静,他回头看过去,池初月表情呆滞不知所措。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乌龟慢爬,你要不上来我就自己走了。”
她的神色松动几分,好像真的怕被他丢在这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上去,“师兄别走......大师兄会打你的。”
萧复行好气又好笑地揽住她的腿弯,“我好心背你,你却想着告状,真是没良心。你别想着拿大师兄压我。而且,我真把你丢在这里,大师兄要打也打不过我。”
池初月不说话了。
又或者是她平时也很安静,只在特定的某人面前叽叽喳喳,露出活泼撒娇的另一面。
身后的重量往下滑去,萧复行将她往上提了提,池初月靠在他的脖颈处,近乎呢喃地说着什么。
万物寂寥,衣摆掠过草丛的摩擦声被放大数倍,那句短暂的呼喊好似幻觉。
杀萧复行的事不可操之过急。
池初月不确定萧复行是不是假意昏迷试探,蜘蛛精说的话又是否知晓。一击致命不成,只能另找时机。
因为中毒而神志不清,所以才会对他做出那样危险的举动。池初月承认有赌的成分,但若萧复行真想杀掉她,她也不会原地待毙。
好在萧复行态度一如既往。
不过以后,她得更加谨慎行事。
池初月站在楼梯口,眼尖发现楼下多了一道身影,乌发如绸被一根红带简单扎起。鼻梁高挺,肤白如雪,眼睛狭妖冶魅惑。
孙季书他们说着话,他时不时撩起眼皮,艳如鲜血的薄唇噙着笑,暗含淡淡嘲讽和尖锐之色。
君临的第四个弟子,沧言。
有时候,池初月真的挺好奇君临,究竟是在哪里捡到这么奇奇怪怪的弟子。
大徒弟是光明仁慈的圣父,二徒弟是腹黑重生大佬,三徒弟是心思不正的卧底,还有一个成分不明的半妖。
“师姐来了。”
看到她,沧言绽开灿烂笑容,只不过有点假。
池初月在孙季书身边坐下,“昨日不小心中了蜘蛛精的诡计,多谢师兄相救。”
萧复行凤眼微眯,语调散漫而轻快:
“都是同门,师妹客气了。不过昨晚你中毒过深意识昏迷,我还有些事情没来得及问你。”
池初月心脏提起,神色不变,“师兄想问什么?”
“昨夜蜘蛛精过于愤怒,同它打斗的时候被妖力所伤,一时昏了过去。醒来后却不见到它的身影,师妹可知那蜘蛛精下落?”
池初月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笑道:
“昨夜师兄与蜘蛛精的缠斗过于激烈,那蜘蛛精被师兄打成重伤,不久就没了生息。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
萧复行有些遗憾:
“从你们身上中的毒来看,我怀疑镇上死去的那些动物多半是蜘蛛所为,被它咬过伤口并不明显,人们没有及时发现救助,那些动物才会在一夜之间全部中毒而亡。
加上蜘蛛体型狭小,速度极快,又是昼伏夜出。他们不知道,就误以为是怪病和诅咒。”
孙季书挠了挠头,“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吓唬镇上的人?”
萧复行:“你们还记得那尊铜像吗?”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画面,它们居然在里面产卵,现在想起来还是头皮发麻。”
萧复行眼尾上扬,“没错。蜘蛛将万禽坑的动物当成食物,在桂摇山一片繁衍壮大。同时,有人还布下了阴煞阵,利用这些尸骸制造怨气饲养巨蛇。”
池初月握着茶杯的动作停滞半息。
孙季书困惑地问:“可是那猎户说的不是假的吗?”
桌上的茶杯只有她手里的是空的,萧复行夺了过去,兀自倒了杯茶水解渴。
“他说的半真半假,但是那条蛇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现在还有个疑点——那阴煞阵是谁设下的?”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蜘蛛精呗。”孙季书不假思索。
“蜘蛛精只是一个半妖,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那条蛇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沧言投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萧复行想起什么,“对了,沧言你不是在宗门吗,怎么会突然来岑丹?”
沧言淡淡挑眉,红唇微启:“我来找梦铃兰,师兄拿回来的那一株是幽暝草。”
梦铃兰和幽暝草外表极为相似,但前者是救人治病,后者却是损人致命,毒性霸道。
萧复行蹙眉定声道:“这不可能。我和师兄亲眼验证过,是梦铃兰无疑。”
“这我也就不知道了,反正拿回去的不是梦铃兰。”
池初月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那师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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