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的内院之中。
李县令疑惑地出声:“他竟还未因畏罪而潜逃,难道是我暗示得不够明显?”
高大俊沉思后提议:“或许,我们可以派遣几名得力干将去监视梁宅,再故意让他察觉,如何?”
李县令闻言颔首:“此法倒也可行。”
二人此番筹谋,旨在迫使梁晁因恐惧而逃离。
一旦梁晁选择逃走,他们便可轻松地以畏罪潜逃定罪,这比强行罗织罪名要简单得多。
毕竟,县尉也是朝廷命官,过度逼迫恐生事端,直接抓捕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
因此,他们一方面命令梁晁居家不得外出,另一方面则在不动其亲信的前提下,排挤其心腹,使他们无法参与剿匪行动。
如此三管齐下,其意图已经那么明显。
然而,出乎李县令和高大俊意料的是,梁县尉竟似乎对此浑然不觉,依旧稳如泰山。
正当此时,老奴前来通报:“老爷,马员外求见。”
李县令眉头一挑:“哪个马员外?”
老奴恭敬回答:“是在城西经商的那位。”
李县令闻言冷笑:“一个商人,也敢自称员外。让他先候着!”
说起“员外”,现代人或许会立刻联想到电视剧中那些身材肥硕、财富惊人的乡绅土豪。
然而,“员外”实则是“员外郎”这个官职的简称。
在大乾官场,朝廷各部虽有固定编制,但人手不足时,便会额外增设职位,这些编制外的官员便被称为“员外郎”。
最初,这些“编外人员”也确实能发挥些作用,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一职位逐渐变得名不副实。
到如今,“员外”已几乎成为虚职,除了好听的名头外,并无实权。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闲差,也引得众多有钱有势的商人和地主争相追捧。只要财力足够,便可轻易购得此职,朝廷也乐得借此赚取额外收入。
高大俊恭敬地说道:“县尊,既然有贵客来访,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李县令点了点头,应允道:“好的,你去吧。”
高大俊随即躬身退出内院。在途中,他恰巧遇到了那位马员外。两人目光交汇,高大俊微微颔首致意,而马员外则拱手还礼。
这位马员外可不是寻常的商人,他乃是青峡县赫赫有名的首富。
马员外步入内院时,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度。
然而,当他面对李县令时,却瞬间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恳求道:“请县尊宽恕小人的冒犯!”
李县令满面笑容,语气和缓地说道:“马员外何须如此多礼,快请落座,我们慢慢谈。”
对于这位富商,李县令自然不愿轻易得罪,毕竟能成为一县首富,其背后必然有着不俗的官方背景。
马员外躬身行礼后,开始陈述他的来意:“县尊,请容小人禀报。那梁县尉竟与山贼勾结,强行逼迫小人为他们销赃。小人虽为商人,但一直恪守法规,绝不敢做出这等违法之事。然而,在梁县尉的威逼之下,小人实在是无力抗拒。”
“竟有这等事?”李县令故作惊讶地问道,心中却在暗自揣测对方的真实意图。
马员外继续说道:“青龙寨的贼赃,正是通过吴兴之手,被梁县尉强行卖给小人的。”
“好个梁晁,竟真的与贼人有所勾结!”这时,李县令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青峡县的乡绅们已经联手,势必要将梁晁置于死地。
马员外趁热打铁,进一步说道:“小人还听闻,梁晁与吴兴通过十万大山走私禁品给西戎。请县尊务必严查此事,以正视听!”
作为县尉的梁晁,不仅负责捕盗,还肩负着缉私的重任。
然而,他却因贪婪无度,将手伸向了本地商人的走私利益。这种行径无疑激怒了青峡县最大的走私商——马员外。
因此,马员外决定顺水推舟,借此机会将梁晁彻底扳倒。
同时,他也打算在今后的走私活动中,向李县令进献一份厚礼,以确保双方能够和睦相处、共谋利益。
走私吃亏的是朝廷,关他们什么事?那些当官的还期盼着能从中得到些许孝敬钱。
李县令捋着胡须,脸上装出愤怒的神色:“此事我已知悉,青龙寨必须剿灭,梁晁和吴兴也绝不能放过!”
马员外在一旁提醒道:“这两人与贼寇勾结,意图造反,若顽固拒捕,理应格杀!理应……格杀!”
“确实如此。”李县令附和道,然而他内心却突然涌起一股寒意。这青峡县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要人性命,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其实,大家原本都遵循着一定的规矩,但梁县尉首先破坏了这个规矩,那么也就别怪其他人撕破脸皮了。
无论是县中的富商,还是乡下的士绅,他们都希望稳定,他们其实是最守规矩的人,同时也最痛恨梁县尉这种莽撞无知的人。
和和气气的赚钱,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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