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眠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还得想一个反锁房门的理由,骗过他明天一早的询问。
第二天,她扯了个一个人睡觉,习惯反锁房门的借口,混了过去。
白天,趁着乔湛北带乔乔上早教的空档,叶眠一个人躲去阁楼,窝在角落的懒人沙发上定闹钟补觉。
补觉的时候睡得也并不踏实,处于浅眠状态,还伴随着各种噩梦,醒来后,还是会冲动地要报复乔湛北。
佣人看着她跑下楼,疯了似的冲到厨房,抄起菜刀,喊打喊杀。
幸好乔湛北不在家,她也很快清醒过来。
人的痛觉阈值会越来越高,晚上的时候,她发现针扎这点刺痛对她已经没效果了。
深夜,叶眠打了个瞌睡,低头时又惊醒过来。
她冲到卫生间,想用冷水洗脸,无意间的一瞥,看到淋浴和浴缸,她冲了过去,打开花洒,朝自己的脸上、身上淋着。
京城深秋的夜晚,已经透着寒意。
纯棉睡衣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的感觉穿透她的皮肤,刺进骨头里,叶眠被冻得牙齿不停地打着寒颤,大脑皮层像是紧紧缩在了一起,困意全无。
她不停地哆嗦着身子,双唇被冻得发紫发白,她却安心地笑了。
镜子里的她,全身湿透,脸色苍白憔悴,唇色乌青,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全身湿透,头发湿漉漉。
看着这样的自己,她在心里叮嘱自己一句:明早别忘了遮黑眼圈。
她得继续想方设法地骗过乔湛北。
叶眠朝着卫生间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她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眠眠!”
主卧,乔湛北被噩梦惊醒,心慌地大喊一声醒来。
忘记了做的是什么梦,心口慌得难受,像是她出什么事了。他没有犹豫,立刻起身下床,出了主卧,直奔客房。
客房房门和昨晚一样,又被她反锁,他敲了很久也不见她来开门。
心口还惴惴不安着。
不管怎样,他今晚必须进去看看她。
很快,门锁被他用工具撬开。
乔湛北推门而入。
房间内,只有床头灯亮着微弱的灯光,地上躺着一张粉色瑜伽垫,大床上,空空荡荡,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成长筒。
“眠眠?”
乔湛北心下一惊,沉声喊。
他看到卫生间的灯亮着,迈开大步,冲了过去。
“眠眠!”
乔湛北刚到卫生间门口,便看到叶眠倒在地砖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他的心脏骤然紧缩,呼吸停顿。
稍稍缓了缓后,他迈开箭步到了她身旁,她浑身湿透。
“眠眠,乖,你怎么了?快醒醒。”他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叶眠毫无反应,只有牙齿不停地打着寒颤。
她闭着双眼,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面容苍白憔悴,嘴唇乌青,全身湿透,睡衣粘在身上。
大半夜的,她穿着睡衣,为什么会全身湿透地倒在卫生间?
乔湛北来不及细想,他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卧室。
他抱着她坐在床沿,她湿透的睡衣很快将他的睡袍沾湿,她浑身冰冷,乔湛北心疼得喉咙哽住,快速地帮她脱下睡衣。
乔湛北拉下叶眠的睡裤,还没退到膝盖时,他的动作顿住,心脏猛然一震。
她的大腿,白得晃眼,衬的那些一点点红色细小的伤口也更清晰,他垂下头,仔细地看,好像是针扎出的针眼!
她的腿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针眼?
乔湛北大脑嗡嗡作响,心脏如针扎般地一跳一跳地疼,仿佛这些针眼都在他的心脏上。
他隐隐地明白,这些针眼是她自己扎的。
这个认知,教乔湛北的心脏狠狠一绞,他的手颤抖着脱掉她剩下的湿透的衣服。
……
医院,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猛然睁开双眼,她惊坐起,抓着床头柜上的花篮,赤着双脚冲下床。
“姓乔的,我杀了你!乔湛北,你给我滚出来!”她疯了般地对着空气嘶吼,双目空洞无神。
进门的护士看到这一幕,被她的样子吓到,连忙退出去,跑去叫医生。
乔湛北从医生值班室出来,看着护士从叶眠的病房跑出来,一脸慌张的样子,他脸色一沉,立刻走向病房。
病房里,已是一片狼藉。
花篮里的花,果篮里的水果散落一地,椅子倒在地上,茶几被踢翻。
墙根处,穿着病服的女人,靠墙蹲坐着,赤着双脚,她长发凌乱地披散开,手里拿着一片花瓶碎片,对着自己的胳膊,一下一下地割。
白皙的胳膊上,被割开一道一道的血口,鲜血滴落,白色的瓷片被染成了红色。
“你又睡觉……不能睡……不能睡……”她喃喃低语,魔怔了一般。
“眠眠!”
乔湛北走近,听到她的话,心如刀绞。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们分房睡后,她每天晚上其实都没睡觉,犯困的时候就用针扎自己,冲冷水澡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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