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休止的议论声中,南宴清迈步上前。
尽管早知道苍梧仙尊与魔族勾结,真的看到他体内的魔气,南宴清还是失望不已。
这就是她期盼了多年的父亲。
不知是谁时,她也憧憬过,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
他若是一直陪在自己和娘亲身边,会不会在她幼时驮着她骑大马?
会不会御剑带着她在天上飞,给她和娘亲买东街味道最好的桂花糕?
后来大些,也独自一人了。
南宴清又想,父亲要是知道她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师漪又早早离去,会不会悔恨没有陪在她们身边。
甚至,她已经想好到时要如何安慰她素未谋面却牵挂多年的父亲。
现实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他早就有了宠爱的女儿,甚至因为那人,要剔她的骨,害她的命。
化名“苏璃”混入无量门的种种更是让她心寒。
一直以来,对“父亲”这个角色的幻想彻底破碎,眼睁睁看着他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几次三番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责罚她。
思绪止住,南宴清站在了苍梧仙尊面前。
因为灵力护体,她并未沾染半点魔气,微微俯身,将苍梧仙尊挂在腰间的玉牌摘下。
“你要干什么,还给我!”
苍梧仙尊全然不顾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崩塌,伸手想将玉牌夺回。
这是师漪唯一留给他的念想了,南宴清怎么能连这个也要拿走!
“宴清,女儿,你住手,这玉牌你不能拿,听见没有!”
苍梧仙尊软硬兼施,南宴清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将玉牌系在自己身上。
“苍梧仙尊,你我都知道娘亲的性子,如今的你,不配拥有她的任何物件,后山的衣冠冢,我会一并迁走。”
“不!”
苍梧仙尊一把拽住南宴清的裙摆,“谁也别想将师漪从我身边带走,你也不行!”
“哦?”
南宴清挑眉,一把将裙摆拽出。
“既然如此,那你就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将娘亲带走。”
说着,她径直往后山去。
涂山曜指尖一动,苍梧仙尊就被妖力束缚,悬在半空跟上南宴清。
行至师漪衣冠冢前,南宴清跪地叩拜,低语几句。
随即,她当着苍梧仙尊的面,将整座石碑损毁。
平整的石碑寸寸裂开,化作粉尘,消散在风中。
看着苍梧仙尊气血翻涌,口吐鲜血,南宴清笑得残忍,“骗你的,你经手过的脏东西我不会迁走,省得脏了娘亲的眼。”
“一切,我都会为她重新置办,放心,不会再有一样与你相关。”
南宴清字字诛心,当着苍梧仙尊的面,将衣冠冢的其他东西彻底毁去。
背过身,她眼眶泛红,低喃道:“阿娘,对不住了,若孩儿没猜错,您看着如今的他,想必也会失望。”
一阵清风吹拂,似是在回应南宴清的话。
苍梧仙尊彻底承受不住,一口心头血呕出,人事不省。
南宴清嫌恶地看着苍梧仙尊,折返回刚才的地方。
一众弟子还在原地带着,俨然一副还未回神的样子。
只是片刻,所见所闻实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无量门骤然大厦将倾,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都怪你!”
九天神女原本瘫坐在地,看见被带回来的昏迷中的苍梧仙尊,忽然捅了他一剑。
“若不是你以邪术供养我,我岂会沾染魔气,又怎会落得如今的境地!”
“你自诩清正,却是整个无量门最最虚伪的人,肯本不配做众弟子的表率!”
即便她不说,至此也不会再有人将他视作表率。
众人听见苍梧仙尊所为,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南宴清看着状若疯癫,周身还散发魔气的九天神女,说不上是怜悯更多还是恨意更甚。
九天神女屡次陷害她不假,可若不是苍梧仙尊先对她施以邪术,九天神女行事未必会如此极端。
“帮她驱除魔气吧。”
南宴清稍稍思索,对着涂山曜说。
“魔气已经浸染四肢百骸,若要驱除,便要将她的修为一并废去,从此只能做一个凡人。”
涂山曜并未立刻动手,多说了句。
南宴清眸光闪动,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没改口。
于是涂山曜掌中妖力翻涌。
九天神女立刻发出凄厉的喊叫,周遭众人无不侧身,不忍直视这惨状。
须臾,妖力消散,被笼罩着的九天神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发髻散乱,浑身都被汗浸湿,瘫软在地。
裴无寂呆立在一旁,看着此间种种,体内灵力紊乱,在灵脉内乱窜。
“无寂剑尊走火入魔了!”
云逸恰好看过去,惊觉不妙,立刻大喊出声。
涂山曜一道妖力打出,轻易便将裴无寂入内狂躁的灵力压制。
然而却是治标不治本。
裴无寂道心不稳,斩苍剑跟着嗡鸣不止,猛地飞窜而出,削掉无量门大半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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