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墙上的画像,声音带着哭腔:“那可是我和老头子辛辛苦苦攒下来,打算以后养老用的钱啊!”
对于她的话,几个红小兵都不相信。
前几天晚上从这里找到的东西可不少,那些古董字画,放在刚解放那会,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尹老婆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表演:“这一下放,鬼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等再回来的时候……”
她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周,流露出几分真实的伤感:“这屋子还属不属于我,都是个未知数。”
说到这里,她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语气变得慷慨激昂:“这些钱,我与其让它们便宜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还不如上缴给你们,好歹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出了"悔过"的诚意,又暗示了自己的"牺牲"。
几个年轻的红袖章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太婆确实有两把刷子。
陈红袖章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尹老婆子的表情。
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这个老太婆绝非善类,好在管她是好是坏,明天都要被送走了,就像对方说的,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
他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去两个人,按她说的做。"
两个年轻的红袖章立即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取下伟人画像,露出后面斑驳的墙面。
其中一个从腰间抽出匕首,开始撬动第三块砖。
砖块松动时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当几人按照尹婆子的方法,把墙面砖块取出来后,露出里面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年轻的红袖章迫不及待地把它掏出来,铁盒与砖墙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让尹老婆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打开它。”
陈红袖章命令道。
当铁盒被撬开的瞬间,一沓沓整齐的钞票映入眼帘。
几个红袖章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个人均月收入不过几十块的年代,六千块钱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盒子里除了钱,还放着整整5条大黄金,还有几只成色很好的金手镯和一些其它首饰。
尹老婆子见状,立刻凑上前去:“同志,您看,我没骗你们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得意:“那300块钱……”
陈红袖章数出三十张大团结,在手里掂了掂,意味深长地说:“钱给你可以,但你要记住”
他突然压低声音:“出了这扇门,记得闭紧嘴巴,否则……”
被下放的农场可不是什么善堂,如果尹家人到处胡咧咧,这钱能不能保住,就说不准了。"
尹老婆子接过钱的手微微发抖:“这个我懂,我懂……”
在场的红袖章们都心知肚明,这场交易不过是各取所需。
这笔钱最终会落入谁的口袋,那就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尹老婆子站在堂屋中央,手里紧紧攥着那三十张大团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是想到那些辛苦积攒的钱财落入他人之手,心里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尹老婆子的目光像生了根似的,死死黏在红袖章手中的铁盒上。
尤其是透过半开的盒盖,她分明看见那些金首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那里面的几对龙凤镯、金项链、还有那枚翡翠戒指是当年尹老头子从主家偷来的……
盒子里的可都是好东西,当年也是有这些家底在,尹家才能在老家过着吃香喝辣的日子,当一方土地主。
“那个……”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手指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触碰那个铁盒。
“嗯”
为首的红袖章猛地回头,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来,吓得尹老婆子浑身一哆嗦。
他冷笑一声,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腰间别着的皮带,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做人要知足,你见过哪家在抄家的时候还给留路费的?”
尹老婆子被这眼神钉在原地,浑浊的眼珠慌乱地转动着。
她讪讪地闭上嘴,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脸上的皱纹因为强忍怒气而显得更深了。
背过身去,颤抖着双手,将那三十张大团结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内衣暗袋里。
每塞一张,她就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一句:“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逼崽子!让你们这帮龟孙子拿老娘的血汗钱,老娘咒你们拿了钱没命花!”
几个红袖章突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喷嚏来得如此整齐,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尹老婆子猛地瞪大眼睛,心里犯起了嘀咕,我只是骂了几句,就这么灵验?她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闪过一抹狠毒的光。
既然这么灵验,那老婆子我可得再多说几句。
佯装整理衣襟,实则压低声音继续诅咒:“害我尹家的人都不得好死!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让你们一个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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