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顶灯持续高强度运转,发出的电流声尖细且嘈杂,如同一把钝刀,在众人的神经上来回拉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惨白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将整个三百平米的空间照得仿若冰窖般寒冷。各类机械臂肆意伸展,似是在无声地宣泄着疲惫;3D 打印机发出有节奏的 “嗡嗡” 声,仿佛也在为这场漫长的攻坚战低声叹息;闪烁的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与代码不断跳动,如同神秘的咒语,却始终难以破解。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零件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那尖锐而又杂乱的声响,好似无数根细针,精准无误地刺向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科技团队负责人林薇,双眼布满血丝,缓缓摘下沾满油渍的护目镜。镜片上,昨晚调试时不慎溅上的冷却液,此刻已干涸成一片斑驳的痕迹,恰似她此刻混乱的思绪。她眼下浓重的青黑,犹如被墨汁浸染;白大褂上层层叠叠的咖啡渍,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勋章,无声地诉说着过去 72 小时里,她不眠不休的坚守与付出。
年轻工程师小陈,额头上青筋暴起,又一次重重地按下停止键。刹那间,测试舱内那原本充满力量的挖掘臂,如同一具失去生机的躯壳,无力地垂落,“砰” 的一声,在金属地面上砸出沉闷而又绝望的声响。这声响,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头。“老周!你设计的传动齿轮简直荒谬至极!” 他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抓起安全帽,朝着操作台上猛地摔去。帽檐与台面碰撞,瞬间凹下去一大块,那深深的凹痕,恰似他此刻被愤怒与失望彻底击垮的耐心。“负载一旦超过 80% 就卡壳,这和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有什么两样?我们的努力都要被这破设计给毁了!”
负责结构设计的老周,正蹲在实验室的昏暗角落里,全神贯注地焊接零件。焊枪喷出的幽蓝火焰,忽明忽暗地映照着他沧桑的脸庞。听到小陈那充满指责的怒吼,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直起腰来。膝盖处传来一阵 “咔咔” 的脆响,仿佛是老旧机器发出的抗议。他额头上的皱纹里,早已嵌满了细碎的铁屑,此刻看上去,就像一尊饱经岁月侵蚀、风烛残年的雕塑。“年轻人,就知道一味地抱怨!” 他扯下防护面罩,露出被焊光灼伤的脖颈,那皮肤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通红,“你编写的控制程序,混乱得如同一个酩酊大醉之人走路,东倒西歪、毫无章法。再精密的齿轮,在这样的程序操控下,也经不起这般折腾!项目要是失败,你这程序绝对是罪魁祸首!”
两人激烈的争吵,如同点燃的导火索,刹那间,将实验室里压抑已久的紧张情绪彻底引爆。原本忙碌得如同工蚁的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有的无奈地默默摇头,有的则在一旁小声地嘀咕着。林薇见状,心急如焚,快步朝着两人走去,却因地上散落的工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俯身捡起一块变形的合金样本。这种由钛合金与石墨烯复合而成的新型材料,本应具备超强的性能,可此刻,其表面那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裂痕,在冷白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问题的关键并非材料强度,” 她竭尽全力提高音量,试图盖过两人的争吵声,“而是传动装置的缓冲机制失效了。这就好比驾驶一辆汽车,却没有刹车装置,再坚固的车身,最终也只能落得个撞得粉碎的下场!” 然而,此刻的小陈和老周,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同两头陷入疯狂的公牛,双眼通红,谁也听不进任何劝解。
会议室的玻璃墙,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出林薇疲惫却依旧坚定的身影。三天前,当接到支援请求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连夜召集了 27 人的精锐团队。如今,这些团队成员们,正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苦苦地挣扎着。在实验室的角落里,负责材料研究的研究员,全身包裹在严密的防毒面具里,正小心翼翼地调试着新调配的纳米涂层。那专注的眼神,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另一边,算法工程师紧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在键盘上疯狂地敲击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滚落,“啪嗒啪嗒” 地滴落在桌面上,洇出一片片水渍。空气中,刺鼻的焊锡味、冷却液散发的化学气味,以及众人身上因长时间劳累而散发的汗酸味,相互交织,弥漫在整个实验室。再加上此起彼伏、激烈无比的争论声,让这里仿佛变成了一座蓄势待发、即将爆发的火山。
而此时,实验室外的世界,同样并不平静。竞争对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家园正在全力研发新型挖掘设备的消息,顿时心生嫉妒与恶意。他们暗中派遣了一批又一批的眼线,如同鬼魅般,在实验室周围徘徊打探消息。不仅如此,为了扰乱团队的研发节奏,他们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实验室周边便会时不时地响起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啼叫,划破寂静的夜空;或是突然用大功率音响播放震耳欲聋、嘈杂不堪的音乐,那强烈的节奏,仿佛要将整座实验室都震得摇摇欲坠。可怜的团队成员们,本就因高强度的工作而疲惫不堪,此刻,在这外界噪音的干扰下,更是难以安心休息,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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