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夕阳像是喝醉了酒,将余晖毫无保留地倾洒,那浓烈而温暖的橙红色调,好似老天爷一脚踢翻了巨型颜料桶,在天际肆意蔓延开来。村头那棵老槐树,历经岁月沧桑,枝叶繁茂得如同一片无垠的绿色海洋,又宛如一把天然的巨型遮阳伞,稳稳地撑起一片天地。余晖艰难地穿透这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枝叶,稀稀拉拉地洒落在地面上,交织出一片如梦似幻、斑驳陆离的光影,恰似一幅抽象派艺术大师随性挥洒的惊世之作,每一道光影都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神秘与奇妙。微风悠悠拂过,老槐树的枝叶 “沙沙” 作响,那声音仿佛是岁月这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说书人,正用他那沙哑却饱含故事的独特嗓音,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往昔那些悠悠岁月里的点点滴滴。从春种时村民们弯腰插秧的身影,到秋收时田间地头堆积如山的金黄谷物;从夏日里老槐树下的乘凉闲聊,到寒冬中围坐火炉旁的温馨时光,桩桩件件,都在这沙沙声中缓缓浮现,承载着乡村的记忆与变迁 。
树下,村里的男女老少自发地围成了一个歪歪扭扭、好似蚯蚓随意爬行留下痕迹的不规则圆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仿佛承载着整个村子的未来与希望。一场关乎村子未来命运走向的热烈讨论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现场气氛热烈得如同灶膛里熊熊燃烧、噼里啪啦作响的旺盛烈火。“我觉着咱得抓住施工队这机会,先把路给修了,路通了,啥都好说!” 张大叔猛地站起身,提高了音量,率先打破沉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用力地比划着道路的走向,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话是这么说,可修路的钱从哪来?万一后续资金跟不上,这路修一半可咋整?” 李婶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回应道,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每一个观点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各种想法在空气中碰撞、交织。
此时,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闷头抽烟的老村长,手指间夹着那根快要燃尽、仅剩下一点微弱火星的烟头。那火星在他粗糙、布满老茧、恰似老树皮般干裂的指尖明明灭灭,仿佛承载着他满心沉甸甸、理不清剪还乱的思绪。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望向远方,脑海里回想着村子这些年的发展与困境。那烟头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照在他黝黑且布满皱纹、犹如沟壑纵横的土地一般的脸上,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他为村子多年操劳的艰辛与不易,每一道纹路都是他奉献岁月的见证。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颜色几乎掉光的破旧衣衫,随着他缓缓站起身的动作轻轻摆动,衣角微微扬起,又无力地落下,恰似他此刻复杂得如同乱麻一般的心境,充满了纠结与无奈。
老村长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带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劲儿:“大伙先别慌,都冷静冷静,咱得好好合计合计。施工队这朋友大老远跑来,是真心实意想帮咱,带着规划图纸,说得头头是道,这份情谊咱可得记在心里。可这事儿毕竟不是小事,风险也得掂量掂量。要不这样,咱派几个代表跟施工队的朋友去见见他那些搞工程的朋友,摸摸底,看看条件到底咋样。这就好比咱要过河,得先探探水深水浅不是?同时,咱也不能把宝全押在这,我和李振国再跑一趟镇上、县里,把咱这难处跟领导反映反映,争取点政策支持,双管齐下,咋样?”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一字一句都敲在村民们的心坎上,让大家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大家听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思索。有的人微微皱眉,陷入沉思,脑海里仔细权衡着利弊;有的人轻轻点头,似乎在认同村长的提议;还有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村长这法子稳妥,去摸摸底,心里也有个底。” 王大哥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可镇上、县里能给咱啥政策支持啊,我心里还是没底。” 赵大爷小声嘟囔着,脸上写满了担忧。不过最终,大家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可心里却依旧像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的,充满了不安与担忧,未来的不确定性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
人群中,教书多年、满腹经纶的李老师微微皱起眉头,推了推那幅有些年头、镜腿都用胶布缠了好几圈、像个 “补丁战士” 一样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着焦虑与思索,他轻声开口道:“村长,我明白您的意思,这法子想得周全。可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咱村里的孩子们。咱们一门心思琢磨着经济发展,可不能把孩子的教育给落下了。这些年,村里但凡有点条件的,都把孩子往外送,为啥?还不是咱村里的教育资源跟不上。咱们要是只想着赚钱,孩子们以后咋办?就说上次期末考试,咱们村小学的平均分,比隔壁村差了一大截,这可愁死人呐!” 他的话语中满是忧虑,为孩子们的教育现状感到痛心疾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