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朱砂!”苏婉儿扯开箭囊夹层,抖落几片枯叶,“漠北特有的胡杨叶,上月刚出现在兵部失窃的粮车里。”她忽然枪指林川,“你们林家商行的船队,上月可有运过胡杨木?”
林川剑鞘挑起船老大下颚:“这话该问他。”
船老大突然狞笑,嘴角溢出黑血。苏婉清银针疾刺,却迟了半步:“又是岭南箭毒木!这帮人属黄鳝的?逮着空就往泥里钻!”
惊雷炸响,对岸船坞忽亮起火光。苏婉清扯住林川衣袖:“川哥哥看!那艘双桅船正在起锚!”
三人踏浪疾追,林川剑气斩断缆绳的刹那,船舱中冲出二十铁甲死士,手中陌刀寒光如雪。
“留活口!”苏婉儿红缨枪荡开刀阵,却被苏婉清拽着后撤三步。
“姐姐小心!”苏婉清甩出袖中瓷瓶,药粉遇雨化作白雾,“这陌刀淬了化骨散,沾衣即腐!”
林川旋身劈碎船帆,借布帛裹住刀锋:“婉清,坎位!”
苏婉清会意,钢镖钉入船板缝隙。机关触发,甲板轰然塌陷,铁甲人坠入底舱。她趴在破洞边轻笑:“诸位泡个药浴可好?”说着倾尽腰间药囊,各色粉末混着雨水灌入舱底。
惨嚎声中,苏婉儿枪挑舱门,忽见暗格里蜷着个锦衣少年。林川剑尖轻挑少年腰间玉带:“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怎在贼船赏雨?”
少年瑟瑟发抖:“他、他们绑了我爹……”
“绑你爹?”苏婉清捏着他下巴细看,“你衣领熏的龙涎香,够买下半条漕船——尚书大人倒是父慈子孝!”
江面突现数艘快艇,为首者张弓搭箭:“放人!否则射沉货船!”
林川忽然揽住少年跃上桅杆:“想要人?拿工部密室的钥匙来换!”
箭雨袭来的刹那,神龙剑鞘震断桅杆。船体倾斜间,苏婉清扯着少年滚入救生舢板:“小公子,你爹在密室藏的美人图,可比你俊俏多了!”
少年突然暴起,袖中匕首刺向她心口:“贱人找死!”
钢刃入肉的闷响中,林川徒手攥住匕首。血珠顺腕滴落,染红苏婉清半幅衣袖。“川哥哥!”她银针封住他腕脉,反手将少年踹入江中,“本姑娘的男人你也敢伤?”
快艇上传来惊呼:“少主!”
苏婉儿红缨枪卷住缆绳,将落水少年凌空拽回:“原来是个冒牌货!这易容面皮比醉仙楼歌姬的脂粉还厚!”
暴雨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林川倚着残桅,任苏婉清包扎伤口:“婉清妹子这凶相,倒比陌刀阵还慑人。”
“再废话就把你扔江里喂王八!”她系紧绷带,耳尖泛红,“上个月你替我挡的毒箭,这次算还清了!”
苏婉儿忽然掷来卷湿漉漉的羊皮:“别打情骂俏了!这从少年怀里摸出的,才是真密信。”
墨迹遇水晕开,显出幅大运河堪舆图。林川剑尖点向某处闸口:“三日后,北狄使团要经此入京。”
苏婉清蘸血在图纸勾画:“使团护卫首领的靴纹,与茶棚刺客的一模一样——川哥哥,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江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与林川染血的剑穗纠缠难分。对岸芦苇荡中,一双阴鸷眼睛盯着这一切,悄然隐入晨雾。
破晓的江风裹着血腥气,林川剑指北狄少主咽喉,神龙剑穗的金铃在晨曦中晃出碎光。苏婉清扯下少年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张刀疤纵横的脸:“哟,这不是三年前邙山匪首‘独眼狼’么?官府悬赏榜上你的画像,可比这张面皮俊俏多了!”
匪首啐出口血沫:“要杀便杀!老子……”
话音未落,苏婉儿红缨枪尖已挑飞他后槽牙里的毒囊:“想死?先还了五年前劫我幽州军的三十车粮草!”
江面忽传来战鼓声,十余艘玄甲战船破雾而来。陆明将军立在船头高喝:“林大侠!工部尚书府地窖起获的密信,直指北狄王庭!”
苏婉清甩出浸透江水的密信,墨迹遇风竟浮现金线纹路:“川哥哥看!这金丝绣的是大运河暗渠图——他们要在使团入京时水淹十二州!”
匪首突然癫狂大笑:“晚了!此刻运河九闸已开,你们就等着看……”
林川剑鞘猛击其哑穴,转头望向苏婉清:“婉清妹子,可还记得七岁那年我们堵过的老鼠洞?”
“你要用那法子堵闸口?”她眸中乍亮,扯下腰间锦囊倒出各色药丸,“硝石、硫磺、木炭粉——川哥哥,我随身带着炸山的玩意呢!”
三人踏浪疾驰,运河闸口处浊浪滔天。苏婉儿一枪挑飞守闸死士:“林川!闸机齿轮嵌了漠北玄铁,寻常火药炸不开!”
“那就用非常之法!”林川神龙剑插入闸轴缝隙,剑气激得铁石迸溅,“婉清,震位三寸!”
苏婉清甩出缠金软索勾住横梁,凌空将药囊塞入齿轮间隙:“诸位捂好耳朵!”
轰隆!
气浪掀飞三人衣袂,玄铁闸门应声碎裂。林川揽住苏婉清后撤时,她忽然惊呼:“川哥哥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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