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经了漫长而又艰辛、一路颠簸起伏如同在波涛汹涌大海上航行的旅途之后,一行人终于在纷飞的大雪中,望见了北境那模糊的轮廓,缓缓抵达了这片神秘而又冷峻的土地。刚一踏入北境的边界,仿若从遥远北极冰原奔涌而来的凛冽寒风,裹挟着尖锐的冰碴与细密的雪粒,如同一把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匕首,呼啸着、蛮横地扑面而来,瞬间穿透了众人身上层层叠叠、看似厚实却难敌严寒的衣物,直直刺入肌肤深处,带来一阵又一阵犹如冰针穿刺般钻心的刺痛,让众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
众人艰难地抬眼望去,视野之中,四周皆是一片被冰雪彻底征服的银装素裹世界。铅灰色的天空仿若一只巨大的漏勺,源源不断地倾洒下洁白无瑕的雪花,这些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纷纷扬扬,似是一群欢快却又冰冷的精灵,毫无倦意地飘落,堆积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连绵起伏,仿若一座又一座被冰雪精心雕琢、高耸巍峨的小山丘,勾勒出一幅如梦似幻却又寒意逼人的绝美景致。这般景致固然美不胜收,如同一幅出自大师之手的冬日雪景图,可那藏在美丽外表下的透骨寒冷,却实实在在地如同隐匿在暗处的凶猛野兽,让人难以招架,心生畏惧。
林唤儿等人乘坐的马车,此刻宛如在茫茫雪海中艰难前行的一叶孤舟,在厚厚的积雪上缓缓蠕动着前行。车轮每前进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费力地碾压过那及膝甚至更深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沉闷而又吃力的声响,仿佛是这寒苦天地不堪重负,发出的痛苦呻吟,又似是这片冰原对这群贸然闯入的外来者发出的声声严厉警告。
车内,林唤儿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仿若一只受惊的小兽,试图寻找最温暖的庇护。她双手近乎痉挛地揪住身上那仅有的几件衣物,双臂交叉,用尽全身力气抱在胸前,像是要把自己硬生生地揉进这最后的温暖怀抱之中。即便如此,寒意依旧如影随形,仿若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每一寸肌肤的缝隙,源源不断地侵袭而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每一下抖动都带动着马车微微摇晃,牙齿也“咯咯”作响,好似在打着一场艰难无比、注定失败的冷颤战役,妄图把身体里残余的那点儿可怜热气,全都抖落干净,以抵御这无孔不入、冷酷至极的严寒。
“听说北境冷,没想到竟是这般寒冷刺骨啊!”林唤儿此刻身上裹着厚厚的裘皮大氅,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包得如同一只圆滚滚的棕熊,可即便如此,那彻骨的寒意依旧如跗骨之蛆,顺着每一丝缝隙拼命往里钻。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被冻得支离破碎。呼出的气息瞬间在冰冷得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团浓重的白色雾气,这些雾气袅袅升腾,仿若冬日清晨静谧山林间缓缓升起的霭霭晨雾,为这冰天雪地的世界更添了几分朦胧与凄寒之感。
竹溪站在一旁,同样被冻得面色青紫,她紧了紧身上略显单薄的披风,试图阻挡那无孔不入的寒风,可一切都是徒劳。“出发前,我本以为准备的御寒衣物该是足够了,”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与自嘲相交织的苦笑,那笑容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苦涩,又接着道,“毕竟以往出行,不管是去那秋意萧瑟的深山,还是风冷霜寒的荒原,那些衣物也都能应付自如,从未出过差错。谁能料到,这儿的严寒远远超乎想象,”说着,她抬起手,指了指四周那一片银装素裹、仿若被冰雪封印的世界,眼中满是震惊与无奈,“如今看来,带来的这些衣物实在是杯水车薪,根本抵挡不住这冰魔的侵袭。”
竹溪微微仰头,望着铅灰色的苍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懊恼与无助,仿若一只陷入绝境、找不到出路的困兽,满心盼望着能寻得一线生机,逃离这冰寒地狱。虽然待在马车里,周围呼啸的寒风似乎在无情地嘲笑她们的狼狈,而她们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冰天雪地中苦苦支撑,等待着或许根本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温暖。
同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奴仆们个个面色青紫,仿若被霜打过的茄子,毫无生气。他们的手脚早已冻得僵硬麻木,失去了知觉,只能在这狭小局促的马车空间里,像一只只受惊的刺猬般蜷缩成一团,或是相互依偎,紧紧地靠在一起,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意。李依依也在马车空间里蜷缩成一团,平日里的娇柔此刻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狼狈与不堪,她哆哆嗦嗦地咒骂道:“这该死的北境太冷了吧。”她和小艺相互紧紧依偎,试图抱团取暖,王颖儿那边亦是同样的窘迫模样,几人都被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颤抖的身体来表达对这严寒的抗议。
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苍茫的雪白,狂风裹挟着暴雪呼啸肆虐,寒意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生机都冻结。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唯有杨源的马车仿若一座遗世独立的移动温暖堡垒,稳稳地矗立在雪地上。那车厢被厚实的棉被层层包裹,密不透风,车内更是暖烘烘的,仿若春日里最和煦的暖阳洒满了每一寸角落,与外面的冰寒世界形成了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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