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康乐和大长公主的事,能说的都同帝后说了。
皇后眼泪婆娑,而皇帝脸上则是愤怒,还有隐隐心疼懊悔。
“能否让母后看看你的伤?”
皇后可怜巴巴请求。
皇帝得知了秋猎全部真相,想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便出了屋。
没想,宁王云王还在院中等着。
看到皇帝出来,宁王不满道,“父皇,他将你也赶出了?越来越嚣张了,不行,父皇,你得威严来压压他。”
否则,太子以后看他不顺眼,就打他一顿怎么办。
随即,他又道,“父皇,这个会不会是假冒的啊?”
以前的太子最重规矩,又格外识趣,绝不会在父皇母后面前说他们,还越过父皇让他们出来。
皇帝自然也察觉太子变化,可经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变呢?
他一巴掌拍宁王脑门,“你用点脑子行不行,谁敢冒充太子,你脑子不用,眼睛也是摆设吗,自己的兄长都不认识。”
“父皇!”
宁王撒娇中带着不可置信,“我才是您亲儿子。”
您怎能为了太子打我。
脑袋又挨了一巴掌,“你们都是您母后所生,便是亲兄弟,往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免得叫你母后伤心。”
也叫太子难过。
宁王缩到云王身后,“母后又不在,您装得这么像她也看不见。”
他这话叫皇帝意识到一个问题。
连宁王都觉得他对太子的关心,是装给皇后看的,那太子呢?
皇帝突然生出一丝冲动,或许该将太子的身世告知他,可这冲动也只片刻,他便否了。
且不说太子会不会相信,太子那样古板的性子,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定会看不起皇后,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他不能让皇后在儿子面前失了威严。
可太子这次回来是有些变化的,皇帝想,再等等,再等等吧。
等他以后遇上心仪之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再将真相告诉他,他或许就能理解了。
“父皇,太子他回来会不会寻我们报仇?”
云王的话拉回了皇帝思绪。
皇帝摇头,“不会。”
若要对他们下手,太子早动手了。
“父皇这样笃定?”
皇帝道,“你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云王没再问,但垂眸间眼底多了一抹晦暗。
皇帝看着两个儿子,“太子说得对,以前是朕过于宽纵你们,往后你们也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储君之位是他给长子的补偿,长子的确有这个能力。
担心底下两个生出野心,届时兄弟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他便也没有刻意要求他们上进。
可眼下看来,老二老三也得历练,将来才好辅佐太子,至少不要给太子拖后腿。
就像这次宁王入了礼部,梁王利用他和叶正卿往皇庄运送火药,宁王是一点没察觉。
若非谢霆舟提醒,他对梁王和康乐有了防备,搞不好这次他们家得团灭。
想到谢霆舟,皇帝便想到刚刚在水里对他的试探,将两儿子打发后,他让陈伴君去召谢霆舟。
问了一些只有他们君臣才知的话,谢霆舟与平日无异,皇帝道,“你与太子素来要好,去看看他。”
谢霆舟拱手,“微臣遵旨。”
皇帝便让他去皇后那里等太子。
皇后看过太子身上伤口后,抱着儿子哭了一场,太子没怪她,但对母亲的感情再不及从前浓烈。
想着来日方长,皇后也没有抓着太子不放,让他与谢霆舟叙旧去了。
她则亲自带人布置太子要落脚的院子,其余的,皇后不让自己多想。
但梁王却不得不多想。
太子回来了。
他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梁王担心事情有变故,便让人即刻回京,将此事告知康乐。
康乐得知后,心头亦乱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祭祀是大事,太子回来,定也要参与祭祀,最好是能一起炸死他。
若叫他侥幸逃脱,便将太子弑君一事公开,我们此番行动便能愈加名正言顺。”
此次造反,他们打的便是揭露皇帝谋害先皇,为先皇报仇的旗号。
太子这个节骨眼回来,未必是坏事。
这些话一字不差转告到梁王耳中,梁王想想觉得有理,但还是于深夜吹响了秘哨。
一个罩在斗篷里的黑衣男子出现,梁王问道,“事有变故,计划可还要如期进行?”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转眼,就到了祭祀这日。
帝后带着一众官员及家眷,盛装到了祭祀台。
祭祀事宜的主要负责人是叶正卿,但他跌入山崖身受重伤,皇帝便想将此事派给别的官员。
可叶正卿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官位,生怕因着自己受伤就丢了,醒来后便血书皇上。
先是自责不小心伤了身体,后又一番表忠心,说身体无大碍,想继续为皇上效力。
起初皇帝不同意,要求他先好生医治,但他血肉模糊地跪在地上痛哭不起,皇帝似被他感动,继续让他负责此事,但派了两名干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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