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雾气湿漉漉地糊在脸上,我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道上,锦囊中的名单已经被汗水浸透。
三天了,按照刘恒给的线索,杜家老仆应该隐居在青松岭下的草庐中。
可眼前这座摇摇欲坠的茅屋,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
"有人吗?"
我叩响斑驳的木门。
鸦雀无声。
推门进去的瞬间,后颈汗毛突然竖起——门框上有道几不可见的细线。
我猛然后仰,一支弩箭擦着鼻尖飞过,深深钉入门板。
"杜叔,我是聂慎儿!聂风的女儿!"
我保持不动,高声喊道,"杜云汐让我来的!"
寂静。
接着,地板下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
一块地砖缓缓移开,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凭证。"
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我赶紧掏出半块玉佩。
老人枯枝般的手一把夺过,对着阳光仔细查看。
当看到玉佩内侧的"杜"字时,他浑浊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
"小姐......还活着?"
"活着,现在是皇后。"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但三日后大典,太皇太后要当众质疑她的身份。我们需要您作证。"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老奴......撑不到那天了。"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拿去吧,御史大人留下的......"
布包里是份奏章残本和一枚青铜钥匙。
奏章上杜明远的笔迹力透纸背:"臣查实吕氏私采铁矿非为谋反,实为薄氏栽赃......"
我心头巨震。
原剧中薄太后只是个背景板,没想到竟是铁矿案的真凶?
"这钥匙?"
"开玄鸟眼的。"
老人气息越来越弱,"小姐知道在哪......告诉小聂姑娘......小心太......"
话音戛然而止。
我探他鼻息时,摸到他后心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
"杜叔!"
窗外人影一闪。
我追出去时,只看到雾气中飘荡的玄鸟纹披风——和当年杀聂家父母的凶手一模一样!
【警告!关键证人死亡!历史偏离风险上升至45%】
系统提示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匆匆掩埋了老人,带着证据连夜赶回长安。
途经太医署时,鬼使神差地溜了进去。
周亚夫的医案还放在原处。
借着月光,我发现最后几页有被撕掉的痕迹。
但透过纸张背面的印痕,依稀可辨"薄氏......鸩羽......解药在......"等字样。
鸩羽?传说中的剧毒?
我猛然想起杜叔吐血的症状和周嬷嬷的死状......
"聂尚书好雅兴。"
我吓得差点打翻油灯。
转身只见周勃——周亚夫的兄长,如今的太尉正站在药柜阴影处。
"太尉恕罪。"
我慌忙行礼,"下官来找......"
"家弟的遗物。"
他接过话头,从袖中取出封信,"他出征前交代,若有不测,将此信交给聂姑娘。"
信纸上是周亚夫工整的小楷:"聂姑娘如晤:杜大人所中之毒名'百日鸩',中毒者九十日后突发心痛而亡,状似急病。解药在太医院东墙第三砖下。铁矿图实为......"
又是戛然而止。
我抬头看向周勃:"太尉可知令弟查到了什么?"
"足以动摇国本的事。"
周勃眼中闪过痛色,"三日后大典,姑娘自会知晓。"
离开太医署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我摸着怀中的青铜钥匙和奏章残本,突然明白了系统警告的含义——我们正站在历史的分岔路口。
三日后,未央宫前殿。
我穿着崭新的尚书官服站在窦漪房身后。
她凤冠霞帔,端庄得像个玉雕美人。
刘恒端坐龙椅,而薄太后——现在该称太皇太后了——的位置空着。
"太皇太后驾到——"
满朝文武跪拜中,薄太后扶着宫女缓步入殿。
这位传说中的女人比想象中娇小,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一对翡翠镯子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平身。"
她在御座左侧落座,声音出奇地年轻,"今日新帝登基大典,哀家本不该多言。但有一事,关乎社稷安危。"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薄太后轻抚玉如意,继续道:"皇后窦氏,来历不明。哀家收到密报,她实为吕后细作,名唤杜云汐。"
满朝哗然。
窦漪房纹丝不动,但我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母后。"
刘恒开口,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皇后乃良家子,此事朕已查证。"
薄太后冷笑:"皇帝被美色所惑了。"
她击掌三下,"带人证。"
殿门开处,莫离穿着宫女服饰款款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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