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弄这些花架子。”谢云澜嘴上嫌弃,却还是往清歌手里塞了个暖手炉,炉身刻着 tiny 的天师符,“昨夜星辰房的地暖该调高一寸,你瞧你指尖都有些凉。”裴寂立刻把火鳞鱼往他跟前赶:“老古董懂什么,我这火鳞鱼可是镜中火山的产物,比你那些破铜炉管用十倍——”话没说完,火鳞鱼突然甩尾,溅起的火星子燎到了他袖口,惹得清歌哈哈大笑。
早膳是谢云澜亲手包的荠菜馄饨,汤里漂着几朵用山药雕的莲花;裴寂则变出盘会唱歌的米糕,每咬一口就有细碎的琴音在舌尖炸开。清歌左一勺馄饨右一块米糕,吃得不亦乐乎:“你们俩啊,干脆开个膳食铺子算了,保准全京城的贵妇人都要抢着来订月子餐。”谢云澜耳尖发烫,低头给她添汤;裴寂却凑过来眨眨眼:“那我们就叫‘双生阁’,你当老板娘,我和老古董当跑堂的。”
饭后消食时,两人又为散步路线争了起来。谢云澜要走铺着防滑毯的青石小径,说路边的忍冬花能安神;裴寂却非要带她去镜中世界的雪松林,说那里的负氧离子能让胎儿更聪慧。最后清歌无奈一笑:“不如各走一半?先去看你的雪松,再回来看谢天师的忍冬。”两人这才罢休,裴寂得意地打了个响指,镜中立刻浮现出片银装素裹的森林,雪松枝头挂着冰晶,竟比真实世界还要晶莹。
“小心脚下。”谢云澜抢先一步踏入镜中,袍角扫过地面时,竟在雪地上踏出条暖意融融的小径,积雪自动凝成防滑的冰棱。裴寂撇了撇嘴,抬手召出三只鹿形灵宠,鹿角上挂着小铃铛,凑过来蹭清歌的手心:“清歌你看,这是镜中雪鹿,最通人性了,还能帮你暖脚。”谢云澜却从袖中取出个绣着北斗的香囊,系在清歌腰间:“雪鹿虽好,却属阴寒,还是带着这个稳妥。”
漫步雪松间时,清歌忽然感觉肚皮被轻轻顶了一下,像是小家伙在伸懒腰。裴寂立刻兴奋地趴在她肚皮上:“小镜肯定是喜欢这里,你瞧这胎动多有力!”谢云澜无奈摇头:“明明之前说好了叫‘呦呦’,怎么又擅自改了?”两人又为小名拌起嘴,清歌却看着雪松枝头掉落的冰晶在裴寂发梢融化,忽然觉得这样的争吵竟比雪景还要鲜活。
回到现实世界的花园,忍冬花正开得烂漫,谢云澜变魔术般从花丛中取出个藤编摇篮,上面缠着新鲜的忍冬花枝,还缀着他亲手刻的平安符。裴寂立刻不甘示弱,从镜中搬出个悬浮的水晶摇篮,内壁刻满星图,轻轻一碰就会响起流水声:“还是我的水晶摇篮好,能根据小宝贝的情绪变换场景,哭的时候就放镜中云海,笑的时候就显彩虹桥。”
清歌摸着两个风格迥异的摇篮,忽然想起前世在谢家地牢里,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此刻掌心触到的藤条与水晶,竟比任何法器都要珍贵。她忽然握住两人的手,放在摇篮上:“不如把平安符嵌进水晶里,让呦呦既能受天师护佑,又能看镜中星河,如何?”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点头,谢云澜取出刻刀,裴寂则用法术将平安符的符文融入水晶,光影在两人指间流转,倒像是在共同编织一个关于未来的梦。
午后小憩时,裴寂非要给清歌念自己瞎编的《镜中育儿经》,说什么“胎儿百日需观镜中万象,可开天眼”;谢云澜则捧着《黄帝内经》,非要给她讲孕期穴位按摩。清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忽然看见裴寂念着念着,竟用镜光在空气中画出小婴儿的简笔画,一会儿是戴道冠的小天师,一会儿是举着镜子的小镜妖,逗得她直乐。
晚膳后,谢云澜要教清歌简单的安胎符,裴寂却非要教她镜中传音术,说这样能提前和胎儿对话。“看好了,集中精神想着小宝贝——”裴寂握着她的手按在镜面上,镜中忽然浮现出个模糊的光影,竟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意。谢云澜看着这幕,忽然也软了心肠,取出枚刻着双鲤的玉哨:“这是谢家的胎音哨,能听见胎儿的心跳,你试试。”
清歌将玉哨贴在肚皮上,听见“咚咚”的心跳声,竟与自己的心跳格外合拍。裴寂和谢云澜也凑过来,两人的呼吸同时放轻,眼中满是敬畏与温柔。那一刻,清歌忽然觉得,这两个曾在上古禁术与镜中执念里挣扎的男人,此刻竟像最寻常的准父亲般,笨拙却又认真地爱着她和未出世的孩子。
深夜,清歌躺在星辰房,看着谢云澜在给摇篮缝制最后一道护心咒,裴寂则趴在地上给水晶摇篮打磨棱角。暖炉的火光映着两人的侧脸,竟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轮回里,她也曾见过这样的光景,只是那时的他们,还隔着生死与仇恨。如今,掌心的胎动,眼前的温柔,终于让她相信,有些劫数,终会化作绕指柔。
“清歌,你说小宝贝会先叫爹爹还是爹爹?”裴寂忽然抬头问道,眼中映着水晶摇篮的微光。谢云澜手中的针线顿了顿,耳尖却红得比炉火还要鲜艳。清歌笑着摇头,指尖抚过肚皮:“不管先叫谁,你们啊,都得学会好好相处。”话音未落,腹中又是轻轻一踢,像是小家伙在应和,惹得三人同时笑出声来,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灵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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