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时分,谢云澜照例要给清歌梳理长发。裴寂见状立刻凑过来,举着把镶满镜鳞的梳子:“用我的!这梳子能梳出星辰光泽,还是我用镜湖底的沉木磨了三日的。”谢云澜手中的玉梳顿在半空,目光落在那梳子上:“镜鳞虽好,却暗含煞气,清歌如今胎像未稳——”话未说完,清歌已接过镜鳞梳:“无妨,我自会用灵力压制,再说了,裴寂的心意总不能辜负。”
梳齿滑过发间时,镜鳞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在帐中织成流动的星图。谢云澜无奈叹气,转而取出瓶护发精油,指尖蘸着轻轻按摩清歌太阳穴:“昨夜星辰房的寒气重,你鬓角有些许浮肿,我调了艾草精油帮你舒缓。”裴寂立刻不甘示弱地掏出个小瓷瓶:“我这镜中昙花露才管用,涂了能让头发香三日呢!”两人一左一右给清歌护发,倒像是在比拼谁的手艺更得她心。
早膳后,谢云澜说要带清歌去观星台测算胎儿的命理,裴寂却拽着她往镜花台跑:“观星台的破星盘哪有我的镜中命理镜好玩,能直接看到小宝贝长大后的模样!”镜中先是一阵模糊,渐渐浮现出个粉雕玉琢的孩童,额间一点朱砂痣,左手攥着天师符,右手却握着面小镜子,在镜光中蹦蹦跳跳。
“竟能同时掌控天师术与镜妖力?”谢云澜眼中闪过惊讶,指尖不自觉地抚过清歌小腹,“看来这孩子真是天定的破局者。”裴寂却盯着镜中孩童的小镜子直乐:“随我随我,看这摆弄镜光的架势,定是个镜中奇才。”清歌看着镜中孩子的模样,心头涌上股暖流:“像谁都好,只要他能自由自在地成长。”
晌午小憩时,两人又为给孩子准备衣物较上了劲。谢云澜抱来匹绣着瑞兽的云锦,针脚细密如星:“这是我亲自绣的百兽护婴图,每只瑞兽都注入了护心咒。”裴寂则抖开件泛着微光的襁褓,上面用镜鳞拼成星河图案:“我这襁褓能随心意变换温度,冬天像揣着小太阳,夏天又清凉如水。”
清歌摸着两件衣物,忽然想起前世在谢家当镇妖容器时,从未有人这般用心为她准备过物件。如今指尖触到的温暖,竟比任何法术都要动人。她忽然握住两人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你们呀,与其争这些,不如想想孩子的小名。”谢云澜耳尖微烫:“我昨日翻了《诗经》,‘呦呦鹿鸣’中的‘呦呦’倒挺可爱。”裴寂立刻反对:“太文绉绉了,叫‘小镜’才好,一听就知道是我裴家的宝贝。”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时,清歌忽然感觉腹中一阵抽痛,吓得两人立刻噤声。谢云澜慌忙输送灵力探查,裴寂则召出镜中冰帕为她敷额。好在只是胎儿换了个姿势,虚惊一场后,两人都红了眼眶。谢云澜轻轻贴着她耳边道:“清歌,你若觉得累,我们便不再折腾这些了,只要你和孩子平安。”裴寂也难得地安静,低头吻了吻她手背:“是啊,你才是最重要的。”
午后阳光正好,清歌提议去府外走走。谢云澜立刻取来防风斗篷,裴寂则在她鞋底贴了镜光符,能自动避开路上的积水石子。两人像左右护法般护在她身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知的还以为是哪家贵胄出行。路过绸缎庄时,裴寂突然指着橱窗里的婴儿肚兜:“清歌你看,那肚兜上绣着并蒂莲,倒像是我们三人的写照。”
谢云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肚兜中央绣着一红一白两朵莲花,周围环绕着镜纹与符印。他忽然轻笑一声,竟是主动掏钱买下:“倒也别致,就当是我们三人的定情信物。”裴寂瞪大眼睛:“老古董居然会说情话了?”清歌看着手中的肚兜,忽然觉得这两个平日里针锋相对的男人,此刻竟像融化的春雪般温柔。
暮色四合时,三人在镜花台用晚膳。裴寂用镜法术在餐桌上变出小喷泉,水柱里游着发着荧光的锦鲤;谢云澜则点燃安神香,烟雾在半空凝成婴孩的轮廓。清歌看着眼前如梦如幻的场景,忽然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被爱与被宠的日子。她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劫数,但至少此刻,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两个男人的爱,正像腹中的胎儿般,在她生命里生根发芽。
睡前,清歌靠在谢云澜肩头,看着裴寂在床边摆弄镜光,将星星投影在帐顶。小家伙似乎也被这美景吸引,胎动变得格外活泼。“呦呦别闹,明日爹爹们还要带你去看镜中雪景呢。”裴寂笑着摸着她肚皮,全然忘了之前还在为小名吵架。谢云澜无奈摇头,却也伸手轻轻抚摸她发顶:“随他吧,孩子高兴便好。”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清歌忽然觉得,这世间最温暖的法术,不是天师的护心咒,也不是镜妖的幻术,而是两个男人为她撑起的这片温柔天地。她闭上眼,在星光与胎动中渐渐入睡,唇角还带着抹浅浅的笑,那是从未有过的,关于幸福的笃定。
清晨的镜花台覆着层薄霜,谢云澜怕清歌受凉,特意在石桌上摆了暖炉,铜锅里煨着驱寒的生姜红枣茶。裴寂却不服气,指尖在镜面上一划,竟从镜中世界“钓”出条会吐热气的火鳞鱼,绕着清歌裙摆游弋,鳞片簌簌掉落火星,将周围的霜花都烘成了水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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