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弓面不改色,嬉皮笑脸说:“可敦知道我要迎娶阿依穆,为我高兴而哭。”
英武可汗释然,欣慰不已:“我的可敦真是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啊!”
张长弓对韩雪儿解释刚才发誓一事,韩雪儿笑容惨淡表示祝贺,张长弓以为她吃醋,心里大喜,说:“我骗他们的,我是扬州人,用突厥语发誓不算数。”
韩雪儿大惊:“还可以这样?”
张长弓神情严肃表白:“我心里只有你,刀山火海只为你闯。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
韩雪儿的脸腾地红了。
英武可汗暗自生疑。此时,侍卫来报,参加婚礼的头领陆续来到。英武可汗令人小心看护可敦回帐篷,自己则前去迎接客人。
张长弓欲行,阿依穆拉住他,低声说:“我有话跟你说。”不由他分说,强拽着他的袍袖进了自己的帐篷。乌尔特倒有眼力见,趁机自行回房补觉。
帐篷内十分暖和,火塘里的炭块正闪烁着红火,炖煮着手把羊肉,香味四溢。张长弓笑赞:“好香!”凑近阿依穆猛嗅说:“是你好香!”
阿依穆开心不已,主动送上香吻。张长弓轻轻触碰她的嘴唇,脑海里全是韩雪儿的影子,忙推开她说:“我们还没成亲,这样做只怕惹人闲话,会让你在部落里抬不起头来。来日方长,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可敦语言不通,年纪又小,只怕吓坏了,我看看她去。”
阿依穆露出失望表情,勉强说:“我特地为你做的手把肉,你无论如何都要吃一碗再走。”连汤带肉盛了尖耸耸一碗,热气腾腾的,恭恭敬敬端上。
张长弓端起碗呷了一口汤,虽有点呛辣,却十分得味,且羊肉炖的酥烂,肥瘦相间,入口即化,不觉风卷残云吃了个罄净。
阿依穆眉眼含笑看他吃完,忙不迭盛上第二碗。张长弓不好拒绝,吃得满头大汗,打着饱嗝说:“爽快。再吃不下了。”
阿依穆依偎在他怀里,无限柔情说:“多陪我一会儿。自从可敦来后,你再没正眼看过我。”
张长弓忙推开她,笑着道歉:“多谢你提醒我,我真不能再呆下去了,可敦随时可能召见我……”
“可敦,可敦,三句话不离可敦。”阿依穆无限委屈,忍不住发火,眼泪流下来:“你和可敦形影不离,部落已有谣言,可汗大为不满。”
张长弓大惊:“谣言?我是翻译,当然形影不离,可汗知道的。”
他心虚气结,问:“可汗怎么说?”
“可汗说,他不愿别人说可敦的闲话,如果你想继续侍奉可敦就要去势。否则,别想再靠近可敦半步。”
张长弓大惊失色:“这话怎说?我尚未娶妻生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万使不得。再说,男人千辛万苦活在世上,不就图那点快乐。快乐都没了,不如死了算逑。”
阿依穆转怒为喜:“这么说,你答应再不见可敦?太好了,我这就禀告可汗去。”
阿依穆掀开帘子,欢天喜地出门去。火塘的火苗闪动一下,张长弓的心也跟着颤动。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门外传来阿依穆的说话声,咯咯笑个不停,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张长弓侧耳细听,听得声音渐渐远去,才出了门来,冷风一吹,瑟瑟发抖,才发现自己内衣已完全汗湿。
伴君如伴虎!
张长弓深深哀叹,自己和韩雪儿还没怎样就差点失去做男人的资格,这也太狠了。秋风萧瑟,寒气直透脊梁,张长弓不由裹紧身上的皮袍,往韩雪儿的帐篷走去。远远看见帐篷四周已增派了侍卫,约莫有百余人模样。不出所料,他刚到门口就被拦下,说可汗有命,没有许可,任何人不得靠近新娘。
张长弓急得跳脚大喊:“新娘语言不通,该如何是好?”
侍卫嘲笑:“可汗自有安排,哪里轮到你瞎操心?快快离去,否则格杀勿论!我是看你我往日情分才许你聒噪良久。”
张长弓大怒,伸手讨要:“拿来!”
突厥男子好樗蒲,女子好踏鞠,张长弓精通赌术,也善踏鞠,突厥人多欠他赌资。侍卫尴尬不已,旁人慌忙来劝。
帐内布尔罕听见吵闹,忙掀帐出来,把张长弓拉到一旁,低声说:“都是塔拉那贼婆子出的馊主意,想把我们三人永远留在这里。我已在附近树林里藏好骏马,明日趁着婚礼人多赶紧逃回扬州去。这里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张长弓呆了,惊问:“韩雪儿怎么办?你身上的毒怎么办?”
布尔罕神色惨淡,悲凉无比说:“还能怎么办?活一天是一天。只能指望老天开眼,湘灵姑娘比她老子厉害,能解了此毒。至于韩姑娘,可汗的爱意不比你少。何况她的哥哥们都来了,轮不到主人您操心。我们三个逃命要紧。”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落入蛮夷之手。”张长弓断然拒绝,又猛然醒悟,圆话说:“布大叔,你非蛮夷,你和乌尔特已是地地道道扬州人。”
布尔罕吓得毛发竖立,慌慌张张说:“少爷,你该不会真想去势吧?我打死也不让您这样做。老爷在扬州巴巴地盼着抱孙子……”
张长弓打断他:“放心,我没傻到这种地步。我为韩雪儿付出许多,到如今一点甜头没得到,实在不甘心。我这就去求塔拉,看看事情能否挽回。你代我给韩雪儿做翻译,万事小心,不要让可汗的侍妾们偷摸害了她,一应饮食都亲自尝后再给她。”
布尔罕苍老的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张长弓向来对女人只肯花钱,这次居然以身犯险,看来对韩雪儿动了真情,自家老爷抱孙子有望。他忙欢天喜地答应下来。
两人商量妥当,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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