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丫头愿不愿意,今天她必须走。
西王母开门见山挑明:“天宫那边来要人了,我不能再收留你。”
王蕤意一瞬间的惊慌,甚至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谦卑。
果然轩寒笙一回来她的生活就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她是个识相的,不会让西王母难做,识趣表示:“蕤意明白,现在就回去收拾行囊。这一年来叨扰您了,感谢您的收留。”
翁叡祺知晓王蕤意要走,当即表明要和她共进退。
西王母“好心”提醒他仙骨尚未生出,妄自中断会导致前功尽弃,不能成为真正的“仙”。
翁叡祺不在乎,他不能放任王蕤意独自去到轩寒笙身边。轩寒笙安的什么心,他比谁都清楚。
西王母受人所托,务必将翁叡祺留在昆仑。她好话谎话全说了一通,极力挽留。
翁叡祺和王蕤意拥有相同的脾气,性格执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西王母只能上强硬的手段,将他软禁在昆仑。“你已拜入我的门下,事事须听我做主。昆仑岂是你随心所欲来去的地方?”
王蕤意也担心翁叡祺的仙骨,不想他半途而废。她耐心安慰他:“哥哥,你在这儿安心修行,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更不会变心。”
说到“不会变心”,王蕤意俏皮地眨眨眼逗他笑。她知道翁叡祺心里一直有疙瘩,介怀渡劫时她竟爱上了翁旭霖。
尽管他们都清楚,那只是齐乐安的情感。当时他们没有前世记忆,不能以俯瞰的视角感知全貌。
翁叡祺害怕王蕤意没有彻底从齐乐安的情绪里抽离,对翁旭霖余情未了,进而将这份感情投射到轩寒笙身上。
现在王蕤意如此轻松说出这句话,没有遮遮掩掩,翁叡祺反而松了一口气。越是大方面对过去,越说明心里坦荡。
王蕤意告别翁叡祺,离开了昆仑。
她拎着单薄的行囊,茫然四顾。
现在西王母不愿收留她,梧季不敢收留她,她能去哪儿?
王蕤意躺在一朵云上,晃晃悠悠,惬意地沐浴在阳光下。
反正孤家寡人一个,饿不着累不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担忧的。总之她不可能再回天宫,随意云朵飘到哪儿就去哪儿。
没心没肺的,她舒服睡了过去。
有人紧捏着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王蕤意在睡梦里被惹得暴躁,像条小鱼无力甩动几下,也没甩掉讨厌的钳制。
她懵懵懂懂醒来,看见眼前灰墨头发的轩寒笙瞬间清醒,眼睛瞪得贼大。
她转头看看四周,偏僻得荒无人烟,“你怎么找到这个犄角旮旯的?”
连她都不知道这是哪儿。
轩寒笙回避她的发问,神情淡漠地反问:“你在躲我?”
见惯了黑头发褐眼睛的轩寒笙,再见他回到本来的样子,王蕤意还有些不习惯。
她不自在地闪躲他近在咫尺的目光,“你这话说的,怎么能说躲呢?就是不想见你。”
做回王蕤意,她延续一贯不怕死的风格,在轩寒笙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她果然好本事,开口三句话就能挑起祂的脾气。轩寒笙念着两人久别重逢,不和她计较。
轩寒笙不发一言看着她,直直的视线看得王蕤意发毛。
祂不会又想杀她一次吧?王蕤意心里七上八下,犹豫着要不要先跑为敬。
没有任何征兆的,轩寒笙靠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带着神特有的清冷声线说道:“给齐乐安和翁旭霖一刻钟的时间。”
凡间相爱的翁旭霖和齐乐安还没有好好告别,就天人永隔。
那些波澜壮阔的情感并未随着他们的死亡立即消散,余韵寄托在仙和神的身体里,影响他们的心绪和判断。
王蕤意明白祂的意思,齐乐安和翁旭霖需要好好的道别,给那段十余年的感情一个交待。
她没有反抗,带入齐乐安的感情深深拥抱了她爱了那么久的翁旭霖。
王蕤意渡劫回来后,只是在众人面前装得潇洒,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把凡间渡劫的二十年放在心上。
更得小心翼翼提防翁叡祺,不能让他瞧出任何异样。
其实回来后,她经常模糊自己和齐乐安的过去。因为齐乐安拥有的正是她深爱的父母,薛莲花和王大富。她没办法完全抽离齐乐安的视角,理性看待这一切。
王蕤意时常在深夜悄悄落泪,为齐乐安悲惨的经历难过。
没有谁比她更懂齐乐安临死前对翁旭霖矛盾的爱和恨,太深刻太痛苦,要把人逼疯的程度。
就像没有人比轩寒笙更懂翁旭霖的悔恨和难过,死生不能重来。
他们酣畅淋漓唱了一台大戏,现在由轩寒笙和王蕤意代替他们谢幕。
如果来世有相似的两人,祝他们幸福。
一刻钟的时间到,轩寒笙和王蕤意要做到彻底抽离,再不能提、再不能想。
散开拥抱的两人有些尴尬,王蕤意的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开始没话找话:“唉,没事儿,渡劫的东西都是假的,不必放在心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