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满天橙黄色的云铺开,似熔化了的金光落在天地间一片,勾勒出天宫雄伟的轮廓,也给小院的屋脊画上了漂亮的金线。
这样“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瑰丽不比流星台的景致逊色。
轩寒笙携王蕤意迎着金光走来,回到小院。
没有谁再多说刚才王蕤意摔倒的事情。
她的地位决定她的卑微,就算尊贵如轩寒笙也改变不了,无法为之出头。
他俩默契对此保持沉默。
王蕤意心中忍得,不会为了这样屈辱的小事去得罪更多的势力。她在天界已足够举步维艰,没必要再添新仇。
进到屋里,轩寒笙轻松抱起王蕤意,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放到腿上坐着。
他们面对面。王蕤意眼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轩寒笙想干什么。
轩寒笙这样抱着她,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今天你过得开心吗?”祂问得很认真。
王蕤意点点头,“开心。”
“为了什么开心?是流星台好玩,还是因为我签了放你走的誓文?”
轩寒笙神情严肃,祂很认真地在等那个答案。
王蕤直视祂的眼睛,不知如何开口。
很少见祂这样的神情,不是高高在上的庄严,不是清高傲气的冷漠,是祂的真心在等待回应。
祂看着她,眉眼间化不开的淡淡悲凉,好像诉说着千万种情绪,祂与生俱来的孤独,身不由己的悲哀…
王蕤意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在这一刻她竟有些心疼轩寒笙,祂好像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今天为什么开心,他俩都心知肚明。可轩寒笙还是不死心地问出来,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王蕤意回避祂的眼神,主动靠近贴贴祂的脸颊,亲昵又温柔,“你不要问了,好不好?”
说完,她又讨好似的亲亲祂的嘴唇。
她不想说出来,伤祂的心;也不想撒谎,营造虚假的和谐。
轩寒笙抱紧她的腰,若即若离地亲吻她的唇。
虽然她不直接说答案,但好歹也晓得哄哄祂,轩寒笙心里的涩意消退几分。
极力避免相爱的两个人却做不到无动于衷,好可笑。
“你答应我,在誓文书生效前,一直乖乖待在天宫,好不好?”
祂真的很怕她整天哭着嚷着说要走。
“嗯。”王蕤意答应祂。
既然祂做出了让步,她也识趣地后退两步,无谓总是和祂争。
平日里不争不抢的桐之荷今日那么反常,主动带着一大群倾国倾城的神女来见轩寒笙。
只要王蕤意不傻,自然看得她想干什么。看来凤凰一族已经按捺不住,害怕她抢走轩寒笙。
可惜轩寒笙不为所动,下一步怕不是该逼婚了?
想到这儿,王蕤意心里得意至极。真是天助她也,上一步轩寒笙才签了誓文书,下一步神女就迫不及待要夺回祂。
凤凰一族肯定也担心婚事拖久了会生变数。
在床帏上的两仙神那么亲近,轩寒笙怎么能感知不到王蕤意在暗自洋洋得意。
祂有些惘然,一想到她会离开自己,心里就会莫名的低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难过”的情绪。
祂不愿袒露自己的脆弱,化为本体与她亲近。
平时化作人形是因为享受和她亲吻的滋味。但本体也有本体的好处,感受更加真实刺激。
极致纠缠,仿佛进行着神秘仪式的惩罚,女子与龙,喉咙间的呻吟与纤白手臂上的汗珠,缓慢的行进和痛苦。
窗外的夕阳照进来,为他们镀上一层金光。
天光渐斜,日昏月亮,浮云掠过穹幕,缓缓飘动,复至天明。
王蕤意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在小院里忙忙碌碌,折腾花花草草。
突然之间轩寒笙仿佛淡忘了她的存在,不再前往,不再过问。
那些日的温情转瞬就成凉掉的灰烟。
书房也不再对王蕤意开放,她不可再随意前往。
帝王的眷顾与凉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天上地下,亘古不变。
王蕤意不在乎。她只想知道外面的那个人还会不会等她。
天宫里的事把王蕤意瞒得严严实实,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凤凰一族正如她预料的那样,祂们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向轩寒笙施压,催促祂尽快迎娶桐之荷。
这么多年来轩寒笙对祂的婚事一拖再拖,已经到了拖不下去的地步。
最开始是因为要对抗二叔夔龙,祂无心情爱。奋力杀死二叔后,祂几乎也伤到奄奄一息。
借助元空未央的神力,才逐渐休养过来。也正是在那儿,祂遇到了王蕤意。
轩寒笙从元空未央归来后,梧政林建议祂和桐之荷完婚。
祂借口要肃清二叔一派残留的反派势力,不是成家的好时机,侥幸又推脱好多年。
但梧政林一直不放弃撮合轩寒笙和桐之荷,早早把她送到天宫住着。
可惜这些年轩寒笙对桐之荷不闻不问,两个年轻的神之间没有丝毫进展。
神天性淡薄,不系于情爱,成婚较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千万年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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