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小姐养病多年,身体还未痊愈……既然如此,何必非要住在清晖阁呢?”
姜静姝看向她,嗓音平稳,“西边的偏院岂不更好,不仅向阳,且旁边就是花园,方便前去散心,也对沈小姐的病情有很大的好处。”
“偏院?”沈初念的脸色一变,那个偏院,不过是给访客住的临时居所,她是要做正妃的。
穆太妃思索了片刻,觉得姜静姝说得不错,刚要点头,沈初念先抢先道,“偏院简陋,我还是个病人,不能去住。”
“倒是姜氏,住惯了如芷阁,如今再搬回去,在熟悉的环境养胎,反而对胎儿有益。”
好一个对胎儿有益。
姜静姝不跟她说话,反而转向穆太妃,“清晖阁是王爷特意安排给儿媳养胎之所,怎能再擅自回到如芷阁中?
腹中的孩子是王府的血脉,若有闪失,王爷回来怕是要怪罪的。”
听见姜静姝拿出了王爷来压她,还自称上了“儿媳”,沈初念脸色微变,“我……”
“而且,偏院靠近佛堂。”姜静姝缓缓说着,“毕竟,沈小姐入府,是为了侍奉太妃礼佛,不是么?
若是身子实在不好,需要养病,不妨还是回尚书令府,或是跟从前一样,回到乡下。”
“毕竟按照沈小姐的说法,熟悉的环境才更适合你养病。”
沈初念一时间居然不知说什么是好。
穆太妃听了这话,轻轻点头,“你说的有理,初念,你就住偏院吧。那里确实阳光不错,方便去花园散心。”
沈初念眼中闪过了恼怒,但在穆太妃面前,她不敢表露,只能强颜欢笑,“既然太妃这么说,我自然遵命。”
姜静姝又陪穆太妃聊了一会儿,沈初念在旁边插不上话,也不愿逢迎,于是就直挺挺地站着。
“太妃,我瞧您累了,我叫下人送您去院中休息。”
见到穆太妃面露倦色,姜静姝立刻道。
说着,便立刻有人接穆太妃向外走去,而沈初念则还站在原地,无人理睬。
犹记得多年前,她曾经来过摄政王府一次,那时候她与裴景曜有婚约,但尚未成婚。
那时候府上的人对她是十分的殷勤,哪里像现在这样视若无睹。
沈初念环顾四周,清晖阁华贵的装潢是她在尚书令的府中都不曾见过的。
锦衣玉食的生活,众人的尊敬,崇高的地位。
如果当初嫁给裴景曜,她才是该拥有这一切的人,而不是这个身世低微的女人。
她当初,怎么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让父兄都对她失望透顶,不愿再帮她回到裴景曜身边。
“抱歉,把你忘了。”姜静姝朝着沈初念的方向一瞥,后知后觉般笑了笑。
“带贵客沈小姐去偏院吧,沈小姐可能要陪伴着穆太妃常住一段,沈小姐无论缺什么,随时跟他们说。”
“是,王妃。”
看着其他人对姜静姝毕恭毕敬的模样,“贵客”沈初念心中的火烧得愈发旺盛。
但穆太妃的话她怎能违背。
原本她现在待在府中,就名不正言不顺,只能跟着小丫鬟走向了偏院。
姜静姝看着她的背影只一瞬,就挪开了视线,继续捡起了针线缝制孩子的小衣。
有救了裴景曜一命的护身符在身上,她暂时不能动沈初念。
但她可以让沈初念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流萤跟院中的谁都能说上话,一时间,后院的下人都知道了这位沈小姐是个硬赖在王府不走,还把穆太妃搬回来做借口的女人。
尽管都知道她曾经是王爷最爱的女人,但姜静姝才是王妃,且她肚子里可是怀着裴景曜的子嗣。
一个是不明不白住进府中的女子,一个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她们自然都更向着姜静姝。
对沈初念表面尊敬,实际上都颇有微词,有些瞧不起她。
沈初念最是傲气,敏锐地察觉到了下人们对她微妙的态度。
她日日期待着裴景曜早日回府,那样自己便不必再做个寄人篱下的“贵客”。
但三四日过去,裴景曜都未回到府上。
……
姜静姝抿了口茶,继续看着手中的卷宗。
这几日,沈初念表面上安分守己,每日陪伴穆太妃读经祈福,但每次看到她被众人环绕,一副主母风范,清高冷傲的面孔就会充满着不着痕迹的嫉妒。
她知道,沈初念一定会想办法折腾出些什么风浪来。
果然,今日沈初念终于按捺不住,命人来请姜静姝过去。
“王妃,沈小姐说王府中的佛经排序散乱,她想找一本大清年间的佛书,因为记不清名字遍寻不见,想叫王妃……帮忙将书籍按照年份重新排列。”
“荒唐,我们王妃现在有孕在身,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流萤立刻上前,但想到面前的丫鬟也是府中人,才将更恼怒的话咽了下去。
丫鬟自然也知道此事过分,但谁叫她是那个被指派去伺候沈初念的倒霉鬼呢?
“沈小姐说,此事有关穆太妃的礼佛之事,让王妃找经书,穆太妃也首肯了,希望王妃不要……故意针对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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