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益母草过量致阴虚)
白露时节的清晨,秋风带着凉意掠过市第一医院肾内科的走廊,40岁的吴女士裹着薄外套,脚步虚浮地走进诊室,眼睑肿得几乎眯成一条缝,手里攥着TS集团“益母草调经颗粒”的包装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苏医生,我喝了三个月,水肿越来越重,晚上口干得要喝三杯水……”她声音沙哑,眼眶周围泛着青黑,伸出手时,手腕上的镯子松松垮垮地滑到肘弯——双下肢呈明显的凹陷性水肿,手指按下去就是一个深坑。
苏怀瑾抬头,看见吴女士舌红少苔,脉象尺部细数如游丝,关脉弦紧,典型的肾阴亏虚、肝脾失调。翻开病历,24小时尿蛋白定量0.5g,血肌酐正常,再看她带来的药盒,成分表赫然写着“益母草浸膏200mg/袋”,用法用量标注“每日3次,每次2袋”。
“您这是益母草过量伤阴了!”苏怀瑾语气急切,“药典规定益母草每日用量9-30g,您每天吃400mg浸膏,相当于生药40g,远超安全剂量!而且您舌红少苔,属于阴虚体质,《本草纲目》早说‘益母草行血,阴虚忌久服’!”
吴女士的丈夫王先生在旁插话:“广告说能调经利水,我们想着治水肿正好……”苏怀瑾打断他,举起《中药学》课本:“益母草确实利水,但含益母草碱,利尿同时会耗伤阴液,阴虚者久服就会口干、尿多、舌红少苔,这是典型的伤阴症状!”
她立刻开出治疗方案:“停服颗粒,改用益母草6g配伍生地15g、麦冬10g,滋阴利水;配合氢氯噻嗪片,每天25mg。记住,益母草煎液可以泡脚,但内服必须小剂量,且要配养阴药!”
护士带吴女士去做检查时,苏怀瑾仔细查看药盒,发现成分表下方用极小字体印着“不良反应:偶见口干”,却没有“阴虚忌服”的警示。“这不是偶见,是必然!”她拍着桌子站起来,想起上个月在妇科急诊,也有患者因益母草制剂导致月经紊乱,TS集团的问题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药检报告出来时,苏怀瑾正在中药房指导学生辨认益母草。正品益母草茎方柱形,叶呈掌状分裂,而TS集团的浸膏检测出呋塞米成分——这是西药利尿剂,说明书上却只字未提。“为了增强利尿效果,居然非法添加呋塞米!”她捏着报告的手微微发抖,“呋塞米长期服用会导致电解质紊乱,阴虚患者雪上加霜!”
下午的妇科用药研讨会上,苏怀瑾对着投影上的益母草饮片,向全市妇科医生强调:“用益母草要分三型:血瘀实证舌红苔黄腻,可用10-15g;虚实夹杂舌淡红,必配黄芪、当归;阴虚证舌红少苔,禁用或小剂量≤6g。TS集团为了见效快,不仅超量,还加西药,这是把中药变成了‘毒副作用叠加剂’!”
散会后,吴女士的水肿已经消退不少,坐在诊室里喝着苏怀瑾开的滋阴茶。“苏医生,我现在知道了,中药不是随便吃的,得看舌头看脉象。”她摸着自己不再干燥的嘴唇,“您说的那个什么‘阴虚忌久服’,以后我刻在脑门上。”
苏怀瑾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益母草和泽兰的饮片对比:“益母草活血力强,泽兰化瘀不伤正,下次如果再用,记得让药师配点熟地护阴血。”她顿了顿,语气严肃,“市面上的成药别轻信,尤其是没标禁忌的,很可能藏着西药成分。”
夜幕降临,苏怀瑾接到药监局陈科长的电话:“苏医生,吴女士的颗粒检测有重大发现,除了呋塞米,TS集团在另外5种妇科成药里也加了西药,什么氢氯噻嗪、螺内酯,全是利尿剂!”她心头一沉,想起之前张阿姨的三七粉添加阿司匹林,TS集团的“中药西化”操作早已形成产业链。
“启动‘中药西化成分专项检测’吧,”苏怀瑾沉声说,“从益母草制剂开始,把全市的妇科成药查个遍。”挂断电话,她看着办公桌上堆成小山的TS集团药品投诉单,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母亲因盲目服用中药保健品导致肝损伤的往事——那些印着“纯中药”“无副作用”的包装,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手?
凌晨一点,急诊室又收治了一位因益母草颗粒导致电解质紊乱的患者。苏怀瑾看着监护仪上紊乱的心率,咬了咬牙,提起包就往药监局赶。路上,手机弹出一条匿名短信:“苏怀瑾,你断人财路,就不怕全家跟着倒霉?”她冷笑一声,回复:“我更怕患者跟着倒霉。”
药监局的实验室里,陈科长指着质谱图上的呋塞米峰:“他们把西药磨成粉,和益母草浸膏混在一起,检测报告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你怀疑,我们还发现不了。”苏怀瑾盯着那些细小的峰值,仿佛看见无数患者被蒙在鼓里,服用着这些“中西合璧”的毒药。
破晓时分,苏怀瑾走出药监局,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益母草饮片,想起中药房老药工的话:“益母草要挑茎紫花黄的,晒干后要筛三遍杂质,熬药时得先泡半小时……”现在的TS集团,却把这些老规矩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利益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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