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如是在一场美梦中被人用冷水浇醒的,睁开眼时,只见跟前扭动着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再一看,是两位师叔?
她有些艰难而吃力的撑起身子,迟疑的问道:“师叔,你们怎么来了?这是——”
两个老尼仍处于极度的震惊与愤慨中,冷不妨见她起身时,身上衣衫不整,连忙扭过头去,骂道:“不自重!真是太不知廉耻了,连这等行径都做得出来——”
慧如闻言,这才看向四周,只见花厅的门帘外隐约就有数个人影,而不远处,萧统则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再一看自己此时的衣着,又是斜躺在长榻上面,她本来苍白的脸变做一片死灰的白。
怎么会这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
廊道上一片寂静,来的官差待弄清楚里面那位男子的身份,原来竟是当朝东宫太子之后,立即都化作了呆若木鸡状,恨不得自己根本没来过,也没有看见那些不该看见的场面。
不多时,花厅内的动静也停了,并没有人再说话,让人恍以为先前的喧哗只是幻听。
韦明庭很快就醒了酒,他一番调查之后,便回来对萧统回禀道:“是石榴,她里应外合,这边灌醉了咱们几个,又在殿下和慧如姑娘的酒里做了手脚。臣已经派了侍卫出去追了,想来走不远,总是能找到的。”
萧统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茶盏,点头道:“好,真好!”
韦明庭伴在他身边多年,甚少听见他如此冷厉的口气,而心中一番思索,便明白此事必有人在幕后主导。只是如今可怎么办?偏偏慧如就是青鸾的妹子,要是伤了慧如就等于伤了青鸾,但事已至此,又不能将人不管不顾的往哪里一安置,便能一走了之。
而外头的那些官差听得太子殿下这几个字,腿当即软了,有个胆小的还差点绊跌倒在地。同时,一旁几的几个东宫幕僚更是面白如纸,连头都不敢抬。
慧如自己则是早就愣住了,早在之前见两位师叔一同出现,她就愣在了当场,此时听见这话,更是呆若木鸡。可是她最终还是回过了神,当即呛哭一声便向外面奔去。
“哎呀慧如姑娘!”韦明庭连忙去拦,可是慧如走的又急又快,竟将他甩在身后老远。不过她来到长廊中,却正好见着一行人朝自己缓缓行来。为首的那个身影虽带着帷帽也十分的熟悉,一见她便震惊的脱口道:“子蘩?”
宽敞的正堂,气氛肃静凝重。
只上首处摆了张座,萧统面色暗沉地坐在那里。
静心庵的两个老尼也是满脸的不自在,却仍强撑着,只是一声不吭,互相用眼神表达着各自心底的不满和不屑。
而相较之下,由沉香夫人带来的几个人,则是面色阴沉,却不说话。间或不断的看向东厢房那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沉香夫人终于从慧如的房中走出来,众人的视线便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萧统缓缓起身,朝她作揖,沉香夫人亦凝眸注视着她,少卿,却朝余下人道:“此事说来也是家事,并不方便外人在此旁听,两位师太便移步去隔壁喝茶休息片刻,我有话想对殿下单独说。”
这就是清场,要单独谈条件了?好在静心庵这两个老师太此时也没有坚持,甚至心理还隐约有几分终于找到了人,又把慧如这小蹄子交给了她母亲的得意,当下两人对视一眼,便在沉香夫人身边侍女的引领下去了。
沉香夫人落座之后,萧统也不好在原来的上首坐着,而是移步到了她身侧,率先开口道:“夫人,此事多有误会,我与慧如并不是……”
沉香夫人生的冰雪姿容,此时开口也没有几分暖意,只是声调平板的打断了他的话,纠正道:“我女儿叫子蘩,什么慧如,只是她在静心庵中的法号罢了。她并未剃度出家,只是投身佛门做了一段时日的俗家弟子而已。殿下既知道大梁国法,便应深知其中厉害。若是殿下在此传出与佛门子弟有私情,只怕会将自己的声誉毁于一旦,也会让子蘩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统听她此言,也明白了几分——看来她是不愿将事情闹大,却必然要自己对子蘩负责。见他缄默不言,沉香夫人又冷笑道:“怎么,殿下是觉得子蘩配不上您,所以假装听不懂我的话么?”
无奈之下,萧统只得如实道:“夫人,我绝无此意,只是我此来虞山,之所以会格外留神子蘩的下落,乃是因为受青鸾所托的缘故。其实我与青鸾早就两心相印,彼此心仪,所以,我喜欢的人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至于子蘩,她便如我的妹妹一般,我对她并无私情,也并没有任何僭越之处,还请夫人体谅。”
“什么?你说你跟青鸾——你们……互相喜欢,彼此心仪?是她托付你来镇江寻找子蘩的?”沉香夫人显见十分吃惊,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她相信了萧统的话,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小女儿更深的担忧。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勉强你对子蘩承担什么责任。但今日之事,虽然你们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我却怕她会在心里留下什么过不去的坎。”沉香夫人说着,又一番思索,而后试探性的问萧统:“不如你自己对她说出事实真相?我先前跟她说话的时候,看得出来,她心里对你极为仰慕。而且青鸾这个姐姐,也是与她从小便亲近的。你们的事情,既然牵扯到了她,我以为,殿下你亲自去跟她道明情况,或者,比我去劝说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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