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倒真是好福气,都快辰时末了,竟还睡着呢!”苏梅脸上堆着笑,言语却极为阴阳。
“毕竟是在自己家,不似姑母和表姐一般拘谨。”
苏幼娘笑吟吟地回他。
苏梅被这话给堵得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冷哼一声,嘴角满是讥讽,“幼娘不日就要嫁入周府了,如此懒惰只怕到时给咱们苏家丢人,姑母也是为了你好。”
“那可真是难为姑母了,竟如此看重幼娘,不知情的还以为您才是幼娘的亲生母亲呢!”苏幼娘感激的屈膝,看似恭敬的行为,表情却欠欠的。
“你……”苏梅谩骂的话音一顿,神情古怪地打量起面前的小蹄子来。
她莫不是吃错药了?
兄长的几个女儿中,就属小女儿最是听话,逆来顺受,别说顶嘴了,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怎的忽然间变得伶牙俐齿了?
苏幼娘无视她戛然而止的话,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悠闲自得地倒了杯茶水幽幽开口,“不知姑母一大早的前来,所为何事啊?”
“咱们苏家虽是商贾,可祖母向来注重礼仪教养,姑母如此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
本来是逞威风的苏梅,被小辈教育了一番,心中自是憋屈的,压下心头的怒火,整理了下仪容,皮笑肉不笑的道:“幼娘说的什么话,姑母不也是着急么?”
“五妹妹勿怪,母亲也是遵从外祖母的意思才来的,惊扰了五妹妹是我们的不是。”
话音未落呢,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温温柔柔的语调,似那廊檐下挂着的风铃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少女迈着莲花步款款而来,着一袭橙黄色束腰广袖长裙,层层叠叠的好几层,用的是浮光锦,裙摆处只一朵盛开的雏菊,衬得她这张脸更加的明媚,可谓是雅俗共赏了。
今日一早她同母亲一块去给外祖母请安的,哄得外祖母同意让苏幼娘将她的嫁妆匀些出来为她添妆。
母亲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走得慢没跟上。母亲行事过于张扬,她实在是不放心,幸好来得及时,若是再迟些怕是要出大事。
她只想要苏幼娘的嫁妆,而不是惹事,若是惊动了舅舅就麻烦了。
苏幼娘胆小怯弱,又有外祖母做主,她必然会乖乖听话的。
“表姐也来了。”苏幼娘哦了一声,弯月眉一挑,饶有兴致地观望起这母女二人来,眼底闪过一抹因猎物上钩的得意窃喜。
秦榛笑着对她颔首,主动凑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拉着她的手脆生生地道:“五妹妹可别往心里头去,母亲这个人一向风风火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幼娘,姑母扰了你的清梦给你赔个不是。”苏梅一点也没给女儿拖后腿,收起了爪牙,态度变得和善起来。
“你也知道,我父亲去世了,只留下我和母亲两个人,昨夜姑父也有意让周少爷撮合我和他那位表哥。”
“周少爷不说了么,他那表哥可是工部侍郎的儿子,若是真成了,你我岂不亲上加亲?”
“只是父亲为我留下的嫁妆早就被那些个叔伯瓜分大半,而今早已捉襟见肘,祖母的意思是希望五妹妹能匀些出来为我添妆。”
秦榛握住她的手说得感人肺腑,到了动容之处竟落下了两行清泪,她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声音带着哭腔。
“我听明白了,所以表姐是想要我的嫁妆啊?”苏幼娘直接越过她的铺垫,诧异的呀了一声直击要害地问。
她声音很大,生怕外头的仆人们听不见似的。
此话一出秦榛装哭的动作也僵住了,对于她的直白有些猝不及防,这苏幼娘吃错药了么?
表情极为尴尬,牵强地挤出笑容,忙找补道:“怎么会是要呢?”
“这是外祖母的意思,我……我也不想要的,可外祖母非要让五妹妹给我。”
“是啊幼娘,你也不想让你祖母生气吧?”苏梅脸拉了下来,神色阴郁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小蹄子怎么回事,忽然变得这么棘手了。
威胁她?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打她嫁妆的主意了。
“五妹妹也舍不得看着表姐如此寒酸的出嫁吧?五妹妹最是心善了对吧?”
“表姐有没有倒也不要紧,只是若被外祖母知晓了,恐怕会觉得五妹妹忤逆她的意思。”秦榛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不停地抬出老巫婆施压于她。
苏幼娘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可那都是父亲母亲给我准备好了的,母亲说过,女子的嫁妆就是娘家的脸面,若是匀给了表姐,那我下月出嫁该如何是好呢?”
“这有什么?”苏梅一急当下口不择言地道:“你都嫁过六次了,还在乎这点颜面啊?”
“再说了,你表姐日后要嫁的可是工部侍郎的儿子啊!”
秦榛听了这话脸色唰地就变了,忙伸手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她和工部侍郎的儿子尚未见过面呢!母亲就如此大言不惭,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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