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船有半人高,按照大小来说,实在算不上够格的战船。
杨元嗣看着这船虽然不大,却是造型曲线流畅,给人一种莫名的美感。
能造出这船的人,必然也是个高手。
他离着大船还有五六步,从泥鳅船上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在了船头。
船上众人吃了一惊,纷纷躲避。
张顺扶着腰刀瞪着一双环眼,从头到脚将元嗣看了一遍。
杨元嗣别看表面上波澜不惊,稳如泰山,其实心里只有七分把握。
只是眼看张顺一言不发,心里暗暗戒备。
张顺却将腰刀往旁边一扔,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来。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官人!”
张顺跪在地上,拱手抬头说道。
杨元嗣急忙拖着他的胳膊,双手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张庄主折煞我也,绿林中人,不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张顺看他如此随和,上前握住元嗣的手,问道:“既然如此,敢不敢到我府上喝上一杯?”
“厮杀汉哪里有怕喝酒的道理?”杨元嗣欣然应诺。
张顺、张横众人欢喜无比,指挥水手上岸接了花荣三人,都到湖心岛汇合。
花荣、鲁达看到杨元嗣平安无恙,也将信将疑上了船。
张顺心情大悦,指挥着庄客们杀猪宰羊,大摆宴席。
酒酣耳热之之际,张顺举杯问道:“不知道将军为何事光顾小人的庄园?”
杨元嗣将方腊水师强大,以及对于朝廷水师的顾虑说了出来。
张顺沉吟道:“李俊这人本事不在我之下,将军说那朝廷的水军也确实比较蹊跷。”
杨元嗣听他如此说,知道他对付方腊水军肯定有一套方法。
不过如此人物却怎么甘愿做一个卖鱼牙子?
面对杨元嗣的提问,张顺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
张顺和张横的祖辈世代捕鱼,都是大大的良民。
只是到了这兄弟二人,学了一身本事,开始正经买卖和无本买卖一起做。
张顺志向高远,听说梁山起事,本来打算去投靠宋江。
谁知道看似强大的梁山转眼之间就走向了覆灭。
张顺庆幸自己行动慢了一步,同时也对所谓的绿林豪杰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这也是方腊势大后来招揽他,二张坚决拒绝的原因。
至于杨无敌的名声,最近在绿林中可谓是如日中天。
特别是据说他收留宋江,义释晁盖,连卢进义都成了他的下属,更是将杨元嗣的声望推上了最高峰。
再加上杨元嗣有一个所有人绿林大佬都比不上了的身份:他同时也是白道上的人。
张顺在杭州听得杨无敌的名声,耳朵都出茧子了,想去投奔又苦于没有引荐。
今天真是想不到他会登门拜访,正是瞌睡来了枕头,三十年的光棍碰上了四年空窗期的寡妇。
杨元嗣听完他的叙述,也举起一杯酒,郑重其事的说道:“既然如此,下官恳请张庄主出山,为朝廷效力!”
张顺听了此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拍着脖子说道:“这一腔子热血,都要卖给识货的,将军如此看重小人,刀山火海只要一句话!”
杨元嗣看他如此,心中也有些感动,沉声道:“兄弟们信得过,就跟着我建功立业,咱们也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大堂上的气氛空前热烈,众人纷纷将酒喝完,酒碗全部掼在地上。
杨元嗣眼看人心可用,决定趁热打铁,询问张顺有无破敌良策。
张顺放下酒碗,沉吟良久,说道:“小人手底下只有不到三百人,战船更是一艘也无。”
“方腊的水军有战船一百多艘,人数超过万人,李俊这人谋略出众,孟康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力敌。”
杨元嗣听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又问道:“不知道张庄主对于朝廷水师曹蛟了解多少?”
张顺常年在江浙一带活动,对于台州水师不甚熟悉。
不过他在江上水下的本领无人可敌,这就是自信的根本,其他人很少放在眼里。
张顺拱手说道:“管他是什么底细,小人去一探便知。”
杨元嗣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就又夸奖了他几句。
二人正聊的兴高采烈的时候,门外一个庄客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说是湖边来了一队马军。
张顺听了大怒,马上命令庄客准备器械迎敌。
等众人出了庄门,杨元嗣放眼望去对岸却是登州军的旗号。
等靠岸后才发现是杨景川亲自带队,有个三百多马军。
杨元嗣看景川满脸阴沉,知道是大营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张顺也会察言观色,说道:“将军若有军务请自便,小人收拾停当明日便去军中寻你。”
景川看了张顺一眼,轻声说道:“方腊军袭击了大营,朝廷军马死伤甚众……”
杨元嗣大吃一惊,花荣他们带回来的情报方腊城外并没有驻扎军队,精锐全部龟缩在杭州城内。
他从哪里能够分出军队来袭击宋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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