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但纪承奚那边的势力...对你很是不满,我担心他们之后会对你动手......”
纪期年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本就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好皮囊。
他俯身凑近纪明温时,睫毛低垂成温柔的弧度,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瞳孔里摇晃着关切。
他总是这样讲话说一半,又不说明白,接下来的内容便让纪明温去猜。
等到纪明温吃瘪,他便又能装作好人的模样循循善诱,产生一种全天下只有他对纪明温好的错觉。
按照规矩,镇厄官生死状无关家族无关情谊,就算输了,死者的亲人也不能随意复仇,若是这段时间纪明温不明不白死了,所有人都会猜测是蓄意报复。
镇厄官这一群体对于“规则”有着几近病态的维护,他们排斥纪明温,原因在于纪明温身为世家之人,血脉却不纯。
毕竟镇厄官就是“规则”的既得利益者,仅凭“血脉”这一因素,就将世家与平民完全隔离开来。
因此,纪明温这段时间并不会有事,但如果是他主动跑去挑衅,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但纪期年认定他不太懂镇厄官的规矩,正在挑唆他先下手为强,无形之中为纪明温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在压迫他情绪的同时逼迫他做出某种选择。
事后,他也能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我只是想让你注意一点,你怎会多想呢?
反正纪明温这种从青楼里生出来的杂种,就是容易多思,不是吗?
外头的日光照进来,纪期年将泡好的热茶递给纪明温,特意将杯柄转向他,动作行云流水。
纪明温接过热茶,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
“对啊,我应该怎么办呢?”
面对纪明温和往常不一样的表现,纪期年只当他是在觉醒契妖之后,变得更加惜命,不愿意做出头鸟。
纪期年当然要死,但纪明温却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简单。
更何况,靳时栖还不知何时会忽然出现,必须要谨慎。
纪明温前世躲躲藏藏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当然不会看不出纪期年的心思。
纪期年的手段并不算高超,只是当时的纪明温初来乍到过于害怕,才会轻易相信这个唯一待他友善之人。
而现在,纪期年又来打探纪明温的消息,装得一副关切模样。
“明温,现在有很多人盯着你的位置,你的身份,你——”
纪期年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又开始用老伎俩挑唆,谁料纪明温眉头一皱,侧耳似在听什么,便起身要送客。
“诶?明......明温,我还没说完,诶等会你们这群下人别拦着我,明温!”
纪期年就这样被赶出去,站在风中凌乱,手中还端着未喝完的热茶。
片刻后,当他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张让人看到就会忍不住怜爱的脸开始变得扭曲,手中的杯盏被徒手碾碎,嘴角抽搐。
好...纪明温,你现在发达了就敢把我赶出来!
屋内,纪明温又换了一副嘴脸,试探性对着空中喊了一句“前辈”。
下一秒,靳时栖出现。
方才正是因为靳时栖说话,纪明温这才匆匆将纪期年赶走。
“您要离开一段时间?是...是晚辈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仰着头,日光恰好划过下颌线,将本就清瘦的面容勾勒得更加棱角分明。
如今他的衣服是纪家送来的成衣,他的身材又太过瘦弱,从上而下看,肩胛骨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黑发衬得本就苍白的肤色近乎透明。
虽然如今的纪明温看不上纪期年的小手段,却将这小手段学了个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知道这一招有用之后,纪明温百试不爽。
“我只是暂时离开,或许是三天...如果快一些的话,两天就能回来。”
或许靳时栖自己都没发现,纪明温这一招对他确实有用。
“我送你的药膏,你应该用了吧?”
纪明温的手臂搭在轮椅扶手上,靳时栖蹲下身,轻轻将他手臂上的衣袖掀起。
“比昨天好多了,你要接着用。”
靳时栖的手指才触到肌肤表面,纪明温就瑟缩着要抽回手,却被狐尾轻轻缠住腕骨。
“别动。”
一股暖流顺着靳时栖的指尖渗入伤口,将游走的黑气驱散。
或许是纪明温的错觉,他感觉自己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似乎轻轻一颤。
“前辈,这是什么?”
纪明温知道自己无法挣脱与反抗,便只能受着。
“我可不想再回来的时候,又要回到无界碑里去,我已经把我的一丝力量传给你,这几天你仍然能召唤契妖和借用我的力量。”
靳时栖确实没说谎,但他也隐瞒了一些事实。
这股力量能让他瞬间知道纪明温的位置,包括他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有人来带坏这根正苗红的主角,他的任务不就完了?
此举是保护纪明温,更是为了防止一些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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