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栖想站起来,这才发现他腰间系着的玉带将二人绑在一起,若是动作幅度太大,很可能会惊醒纪明温。
为此,他只能用指尖轻轻捏住貂裘的边缘,将滑落的貂裘重新掩在纪明温的肩上。
靳时栖的动作极轻,指尖却不经意间碰到了纪明温的脖颈。
指尖的触感冰凉而细腻,恍若一块温润的玉石。
纪明温瞬间像是做了噩梦般睫毛微颤,旋即缓缓睁眼,眸中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
目光落在靳时栖脸上,愣怔半晌,旋即回过神来,迅速恢复往日里惯有的笑容。
“前辈,您醒了。”
纪明温刚睡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未散的慵懒。
他松开环抱着靳时栖的手,下意识揉了揉发麻的手臂。
“前辈,昨晚的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冒犯了。”
纪明温脸上挂着靳时栖熟悉的笑,三两下解开绑在二人腰间的玉带,与他拉开距离,而貂裘仍旧披在靳时栖身上。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轮椅上未免怪怪的,靳时栖试图起身,然而双腿刚一用力,便传来一阵酸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就在他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前辈,您还好吗?”
纪明温眸中的关切不似作假,但更多的,是错愕。
在他印象里,靳时栖一直都是强大的形象,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
如同惊艳的瓷器,易碎,却失去了灼人的锋芒。
但莫名的,纪明温心脏一颤,扶着肩膀的掌心微微发热。
他仿佛看见一轮明月从九天之上缓缓坠落,落入凡尘,落入他的怀中,与梦中的良人重合。
“没事,只是腿麻了。”
靳时栖并未注意到纪明温的眼神,他指尖扶着脑袋,稍微活动一下身体部位,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纪明温默不作声将手收回,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
“这里是封妖谷刹深处,外面的暴雪不知何时会停,我们暂且还不能离开这里。”
昨日的积雪还没这么厚,纪明温这才能在雪堆里找到靳时栖的身影。
一夜过去,木门外也被厚厚的积雪重新堵住。
二人不知晓方向,若是冒然出去,离开这个简陋的庇护之地,怕是寸步难行,甚至会陷在雪堆之中。
“但我昨晚已经发了信号,‘鹤’的人会来找我们,所以前辈无需担心,只是要让前辈等一段时间了。”
靳时栖背对着纪明温,在窗边观察外面的雪势,并没有看到纪明温说这话时的神情。
“嗯,好。”
他随口应着,纪明温听罢神色未变,袖中的指尖却是缓缓扣紧。
他数次联系“鹤”,从来都是趁着靳时栖离开的时间,按理来说,前辈不应该知道他与“鹤”有关系。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前辈,不知从何时起,就早已知晓他的本性,他私底下做的那些,靳时栖可能全都知晓。
联想到重生之后莫名改变的一些事,纪明温只觉呼吸越来越急促。
谢苍南,残烛会,包括一些他前世的仇人,全都是靳时栖做的吗?
“大概再过两个时辰,雪会停。”
将窗户边上漏风的位置用干草堵住,靳时栖拍了拍手上的灰,并未听出纪明温话里的试探。
“到时候,若是援兵没来,我们再想办法。”
靳时栖转身,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纪明温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
纪明温靠在轮椅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颤抖,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沉重。
他身体本就弱,自然比不得靳时栖,靳时栖除却腿有些麻,如今生龙活虎看不出任何不适。
靳时栖眉头微蹙,走近后伸手探向纪明温的额头,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肌肤时,微微一顿。
发烧了?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靳时栖最初没发现纪明温的异样,但看他这副样子,怕是从半夜就烧起来了。
将貂裘重新披在他身后,靳时栖快速按下几个穴位,熟稔无比。
脸颊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靳时栖盯着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喃喃自语。
“不行...温度太高了,得去降温。”
“前辈,我没关系,咳咳咳咳。”
纪明温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他勉强睁开眼,目光落在靳时栖脸上,眸色晦暗。
他真正想问的,是靳时栖究竟是从何时知道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靳时栖没有回应,只是迅速转身,走到屋角的木桶旁,里面有着冰冷的雪水。
他蹲下身,从华贵的长袍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料,将其浸入冰水中。
指尖在冰水中微微发红,靳时栖稳稳地将湿布拧干。
“别动。”
靳时栖低声说道,声音清冷而平静,他将湿布轻轻敷在纪明温的额头上。
冰冷的触感瞬间袭来,纪明温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轻轻将头偏向靳时栖抬手的方向,未出口的话也被他咽下去。
有一瞬间,他想着,若是没有前世的深仇大恨,与靳时栖维持原本的生活,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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