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宅邸建在半山别墅区，占地数千平方米，内有假山流水、私人花园与高尔夫球场，远离市中心的喧嚣，静得像一座被时间封存的城堡。
李雪菲坐在黑色商务轿车的后排，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山路，心里有些发闷。
今天是她嫁入沈家的第一天。
没有欢迎仪式，也没有接风宴。
只有司机按导航将她送到沈家别墅门口，留下两句话——“李小姐，沈总吩咐您直接进门，管家知道安排。”
铁门缓缓打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车道延伸到庭院深处。车子稳稳停下，女佣已候在门口。
“李小姐，欢迎您。”女佣弯腰行礼，声音标准、冷淡，没有半分喜悦。
她下车，抬头看着这栋三层楼高、结构仿欧的老宅，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她的新家？
不，她心里清楚——这是沈君泽的地盘，不属于她。
“沈先生在吗？”她礼貌地问。
“沈总去了集团，今天不回来用餐。”女佣低头，“您的房间已准备好，请跟我来。”
她走过走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大理石上，冰冷而坚硬。走廊两侧挂着画廊式的油画，摆满了昂贵的瓷器与雕塑，一尘不染，每个角落都显得极其考究，却也极其陌生。
“李小姐，这边是客卧。”
女佣推开一扇门。
房间布置得整洁规矩，风格偏冷调。床是标准双人床，床头放着一套未拆封的女式洗护用品。墙上没有任何个人装饰，像是酒店标准间，没有家的气息。
“我不是沈太太吗？为什么安排住客卧？”她轻声问。
女佣略顿，依旧保持笑容：“沈总说，主卧暂不开放。”
简短一句话，等同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只是挂名进门，别越界。
李雪菲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晚餐时间是六点，食材已经按您的口味准备。”女佣又补充，“沈家早晚餐不等人，您可自行前往西侧小餐厅。”
她微微颔首：“谢谢。”
女佣走后，房间重新归于沉寂。
李雪菲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连绵的庭院，许久没有动。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
沈家，是一座冷宫。
她是那个自己踏进去的人。
—
傍晚六点，天色微暗。
她换了套素雅的长裙，头发挽起，走到西侧餐厅。小圆桌已摆好两人份晚餐，蒸鱼、清炒时蔬、牛肉汤，色香俱全，却只坐着她一个人。
她刚坐下，另一名佣人恭敬地站在门边，开口：“李小姐，沈太太还未承认您身份，老夫人叮嘱过，主厨餐请勿动用，只能用常规食堂菜单。”
李雪菲微微一笑，没说话。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筷子，吃着那口平淡无味的饭菜，动作优雅，仿佛坐的是总统套房，而非被排挤的边桌。
吃到一半，厅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节奏清脆而高傲。
“李雪菲吧？”
一个冷艳妆容的女子站在门口，身穿白色套裙，披着香奈儿大衣，一眼看出出身非凡。
李雪菲放下筷子，起身微笑：“您是？”
“沈芷晴，沈君泽的亲姐姐。”她笑得意味深长，“也是这个家的实际管事人之一。”
“芷晴姐。”李雪菲淡声称呼。
“你倒是不卑不亢。”沈芷晴慢慢踱步进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今天刚进门，就敢直接用主厨口味，胆子不小。”
“我吃的是最简单的食堂菜单。”李雪菲语气平静。
“哦？”沈芷晴轻笑，“看来还不太适应沈家的‘规矩’。”
“我愿意学。”
“希望你学得够快。”沈芷晴语调陡转，靠近她，“毕竟，能坐稳沈太太位置的女人，多的是想爬上来。”
“可我已经坐上了。”李雪菲不退反进，目光坚定，“至少现在，是我。”
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对视，空气中火药味弥漫。
最终，沈芷晴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她走前留下一句：“别太天真了，李雪菲。这沈家，从来不欢迎外人。”
—
晚饭后，李雪菲一个人回到房间。
洗完澡，靠在床头，翻开手机。
沈君泽没有发任何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她打开通讯录，把“沈君泽”这个名字划进了一个备注分组：合作关系。
婚姻只是纸，关系只是协议。
她记得自己答应进沈家的那天说过一句话：
“我不求你爱我，但我要我的尊严。”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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