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上次获取王朝数据时那样,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抽离这个世界。
连接感建立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依旧停留在这里。
弄不清楚发生这一切的原因,而黄淮这一刻也不想去费脑子思考这些事情。
他坐在屋顶上,看着满天星斗,心中却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平静和安宁。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在垃圾星那永恒的黑暗和无处不在的危机中,他时刻紧绷着神经,依靠基因计算机冰冷的计时来感知时间的流逝。每一天都像是在深渊边缘行走,充满了压抑和焦虑。
而现在,在这里,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极其逼真的“数据库”,但他却感受到了真实的昼夜更替,感受到了宁静的夜晚,感受到了……一丝属于“活着”的、朴素的幸福感。
黄淮在屋顶上待了一整夜,却丝毫没有感到枯燥和疲惫。看着朝阳驱散黑暗,听着城市从沉睡中渐渐苏醒,各种声音再次变得鲜活起来,他内心深处,竟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惬意。
天色刚刚破晓,东方的天空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小院里便响起了规律的破风之声。
那位年轻的教头已经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在院中空地上演练起了枪法。晨曦微光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影,手中长枪在他挥舞下,时而如灵蛇出洞,迅捷刁钻;时而如猛虎下山,刚猛无匹。枪尖划破清晨微凉的空气,带起“呜呜”的风声,卷起地上的些许尘土。
白发老者不知何时也已起身,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捧着那杆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旱烟枪,默默地站在廊檐下,看着徒弟练枪。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咸不淡地开口指点一两句:
“腰胯发力,拧转不够,枪劲散了。”
“步随身动,重心不稳,下盘虚浮。”
“刺枪时肩要沉,肘要坠,意在枪先,而非蛮力。”
“格挡不是硬抗,要学会卸力、引力……”
老者的话语简单直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珠玑,直指枪法运用中最根本、最核心的要点。
黄淮在一旁“漂浮”着,听得是如痴如醉。
他虽然继承了强大基因,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但在战斗技巧方面,完全是野路子出身,依靠本能和源点的诡异多变。此刻听到老者这般深入浅出的讲解,再结合少年标准而充满力量感的动作示范,简直如同醍醐灌顶,许多之前战斗中遇到的困惑和瓶颈,瞬间豁然开朗!
他开始理解,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身体的力量,如何通过步法和重心的调整来应对不同的攻击,如何在看似简单的招式中蕴含千变万化的后续……这些看似基础的东西,恰恰是他最缺乏的!他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知识,感觉自己对“战斗”本身的理解,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提升。
晨练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周教头才收枪而立,虽然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气息匀称,显然犹有余力。他恭敬地向老者行了一礼,然后才去洗漱、用饭。
简单的早饭过后,周教头再次换上那身青色劲装,告别了师傅,精神抖擞地前往禁军大营。
黄淮自然也跟随着他。
到了军营,点卯过后,日常的操练再次开始。黄淮也再次见到了昨天见到过的那位不苟言笑的弓箭教头,以及那位威猛彪悍的马军教头。
他们依旧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地训练着士兵。
黄淮看着这几位武艺高强的教头,心中那个大胆的念头再次浮现——既然现在还没有被强制抽离,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有机会,一次性带走不止一个基因模板?
“值得一试!”黄淮下定了决心。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偃月刀的马军教头身上。
虽然对坐骑问题有所顾虑,但这位教头展现出的悍勇之气,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于是,黄淮将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位马军教头身上。
如果说那位枪棒教头给人的感觉是朝气蓬勃、平易近人,那么这位马军教头身上,则始终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和傲气。
这种傲气并非目中无人的狂妄,而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一种对自己武艺和出身的肯定。
在训练士兵时,他要求极其严苛,稍有差池便会厉声呵斥,毫不留情。他很少像那位少年教头一样与士兵说笑,总是板着一张脸,眼神威严,不怒自威。士兵们对他更多的是敬畏,而非亲近。
但是,黄淮能感觉到,这位教头的骄傲,并非空穴来风。
他的骑术精湛无比,人马合一,冲锋陷阵时仿佛与战马融为一体,势不可挡。手中的偃月刀更是沉重异常,但在他手中却挥洒自如,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
训练结束后,马军教头没有在军营过多停留,沉默地卸下盔甲,换上一身相对朴素但依旧干净挺括的常服,牵着自己的战马,离开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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