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说起就起,不出一月,曹操进攻徐州的消息便传到开阳。比此消息更早传来的,是州府一道道征兵的命令。语气一道比一道强硬,一次比一次严厉,只是这些命令,放周晨这里,分文不值。周晨压着那些命令,只推脱开阳残破,人丁单薄,无法抽丁。传信的使者被气得不轻,又拿周晨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回去复命。
开阳的校场上,聚集了两千兵丁,李狗子抽着鞭子,监督着从各乡各里抽调而来的人。原本是要派人下乡训练的,结果局势变化太快,根本不让人反应,就只能将他们聚集到开阳。
曹操长驱直入,杀得徐州血流成河。兵峰眼看就要攻到开阳。周晨不想开阳又起战时,于是给曹操去信,希望他攻城伐地时,少造杀孽。同时只要他能攻取琅琊,开阳无需他费力,愿举旗归降。只是不知是曹操没收到信,还是夏侯惇收不住手,只见夏侯惇带着青州兵,直直杀入了开阳境内。
夏侯惇领着他的青州兵,沿着官道,杀向开阳。沿途的百姓商旅,皆被他顺手解决。路过莲花村,不待夏侯惇下令,青州兵便如土匪下山一般,进村烧杀抢掠。到处是村民的哀嚎惨叫,到处是青州兵畅快的大笑。这些人土匪当惯了,根本收不住手。待抢掠完,才心满意足的归队。夏侯惇看着也不在意,心里还在恨恨的想,那个不知所谓的开阳县长,想投降还拿架子,竟派个使者来劝自己,教自己做事,真是找死。等拿下开阳,定叫他知道,得罪他夏侯惇是何种下场。
周晨得知莲花村被屠,派去劝阻的使者竟被夏侯惇砍去脑袋,心中勃然大怒。再也顾不上什么再起刀兵,只想带人砍死那些滥杀的青州兵。莲花山官道的弯路处,当初自己上任被四寇伏击的地方,周晨带着护城军,隐匿在山林中,严阵以待,等着夏侯惇来。
夏日炎炎,马蹄踏起的烟尘,宛如一条土黄色泥龙,直扑开阳而来。即便漫山青翠,也挡不住这条泥龙半分。
就在夏侯惇领着大军,路过莲花山转弯的官道时,突然一声炮响,一曲人马突然从山林杀出,如同一把利剑,斩在了这条泥龙的七寸处,将青州兵截成两段。夏侯惇人马顿时骚乱不止,然后又是一声炮响,李狗子率领大队人马,正面杀来,曹军更加慌乱。夏侯惇首尾不能相顾,指挥不畅,只能带着前营少量人马抵抗,寄希望于后军人马突破伏兵封锁。只是战事突然,转弯处官道狭窄,大队人马根本施展不开,皆被周晨挡住。夏侯惇本就轻敌,又无准备,被周晨突袭之下,曹军迅速崩溃。
后军无力突破护城军的拦截,前军被李狗子压制横推,很快大部分识相的青州兵便放下了武器,放弃抵抗。而夏侯惇也被手下反水之人绑了,献给了李狗子。前军已溃,夏侯惇被捆着推到阵前,后军顿时再无作战的勇气,纷纷化作鸟兽散。周晨压力顿减,吩咐人盯着曹军溃兵,而后便班师回开阳。
夏侯惇被捆着扔地上,嘴上还不服,“你诈降又埋伏,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咱们战场上真刀真枪再斗一阵。”
周晨如看白痴一般,看向夏侯惇,讽刺道:“莽夫!你为什么要杀我派去的使者?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们愿意归降。”
夏侯惇冷哼一声,不屑道:“他在我营中指手画脚,又是不能乱杀百姓,又是不能毁良田,到底是你投降我,还是我投降你?这样连自身处境都搞不清的人,不杀留着过年吗?”
周晨目光森然的看向夏侯惇,语气冰冷的如翠寒冰,“他说的有错?百姓与敌人你分不清?农田与战场你看不见?既然如此,你留着这对招子有何用?来人,剜去他一只眼。”
自有士兵得令,挑开门帘进门,将他拖出营帐行刑。
不久,便听得一阵持续的嚎叫,惨绝人寰。半晌,凄厉的叫声才渐渐平息,士兵才拖着满脸血污的夏侯惇踉跄而入,扔在地上,又回门外守着。周晨慢条斯理擦拭着案上青铜镇纸,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冰冷的说道:“看在师兄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你在开阳滥杀无辜,也轻易放你不得。所以剜你一只眼,让你涨涨教训。希望你往后能分清敌我,看清战场。往后若还敢在我辖下作恶,定斩不饶。”
夏侯惇趴在地上,眼角的血珠砸在青砖上,洇出暗红梅花。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周晨!你敢如此折辱我……我今后定带兵扫平徐州,屠你满门。”
周晨起身,踱步到夏侯惇身边,一脚踩在他脸上,“折辱?我叫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折辱。”
于是吩咐人,将夏侯惇抬到校场,然后当着那些俘虏的面,又用脚踩在他脸上,悠悠的开口道:“这才是折辱。你看,对面那些全是你曾经的手下,而我当着他们的面将你踩在泥里,这才叫折辱。方才剜你一只眼,那只是教训。”
夏侯惇咬牙切齿,却不敢反驳,生怕这个疯子,使出更不讲理的招数。
校场上空乌鸦惊飞,俘虏群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也有些人开始瑟瑟发抖,终于知道了害怕。当初在村子里抢得有多欢快,现在心里就有多害怕。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俘虏,周晨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他们罪有应得。周晨提起刀,来到一个俘虏面前,随手一刀解决掉,并随意的说道:“原来杀人真的让人很兴奋啊!难怪你们这么喜欢滥杀。如今刀在我手,我现在就让你感受感受,自己人被人像割杂草一般,被人收割是什么感觉。”
夏侯惇仅剩的一只眼也变得赤红,骨头硬起来,他奋力的挣扎道:“周晨,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他们已经被俘了,对你构不成威胁,还杀他们做什么?”
“那你杀那些百姓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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