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刺耳的鞭响炸开在耳边。
"都给我起来!一群懒骨头!"粗粝的女声伴随着又一瓢冰水当头浇下。
宁识猛地一个激灵,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寂听,却抓了个空。湿漉漉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发间滴落的水珠模糊了视线。
"咳咳..."她呛得眼眶发红,这才看清眼前景象——十二三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挤在通铺上,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正挥舞着藤条,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
"看什么看?"婆子一鞭子抽在床板上,"再磨蹭今日就别想吃饭!"
宁识被这股浑浊的气味呛得喉头发紧。狭小的土炕上,十几个丫头像沙丁鱼似的挤作一团,潮湿的草席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破棉被,散发出一股酸腐的馊味。
"动作快点!"王嬷嬷的藤条"啪"地抽在门框上,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宁识强忍着恶心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被褥竟是最靠墙的角落——那里墙皮剥落,长满了黑绿色的霉斑。
宁识恍惚间听见有人唤她,茫然转头望去,顿时瞪圆了眼睛——眼前这面容清秀的少女,眉宇间竟与渡尘有七八分相似!
"等等..."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小秃驴?你真变成姑娘了?!"
话音未落,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朝对方胸口探去。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分量!"
渡尘"啊"地惊叫一声,涨红着脸往后缩,却因炕上太过拥挤无处可退。他——或者说她现在羞愤欲死,原本清亮的嗓音都带着哭腔:"宁识!你、你莫要胡来!"
宁识却恍若未闻,盯着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又看看渡尘那傲人的曲线,悲愤交加:"天道不公啊!老娘修炼十几年都没你这造化!"
她说着又要伸手去比划,吓得渡尘一把扯过破棉被裹住自己,活像只受惊的鹌鹑。旁边几个丫头见状都忍不住偷笑,却又在王嬷嬷的怒视下慌忙低下头。
宁识贼兮兮地凑近渡尘,压低声音道:"小渡啊,你那'小和尚'还在不在?"说着还促狭地往他裤裆处瞟。
渡尘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轰"地涨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这、这...,怎可妄议此事!"
"切~"宁识撇撇嘴,一脸痞相,"都是自家兄弟,装什么大姑娘上轿?"说着就要去扯他裤腰带,"让姐验验货!"
"使不得!使不得啊!"渡尘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攥住裤腰,整个人缩成一团,活像只被调戏的鹌鹑。他带着哭腔哀嚎:"佛祖在上!小僧的清白啊——"
宁识看他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喂,你这秃驴还挺入戏!"她故意捏着嗓子学姑娘家说话,"人家现在可是黄花大闺女呢~"
渡尘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生这破炕挤得满满当当,他只能拼命往墙角缩,嘴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啪!"一道鞭影破空而来,狠狠抽在两人之间的草席上。
"两个贱蹄子作什么妖?!"王嬷嬷肥硕的身躯堵在门口,满脸横肉气得直颤,"日上三竿还在这儿磨蹭,皮痒了是不是?"
宁识眼神一厉,下意识要掐诀教训这个恶婆子,却发现体内灵力空空如也。她心头一凛——这魇心魔的幻境,竟封了她的修为?
"婆婆息怒,"她瞬间换上谄媚的笑脸,顺手在渡尘身上假装拍打两下,"这丫头身上跳蚤成灾,我帮她捉干净就去干活。"
渡尘被她拍得一个趔趄,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她。宁识趁机凑到他耳边低语:"先忍忍,找到破绽再说。"
王嬷嬷狐疑地打量着她们,突然扬起藤条:"少给我耍花样!今日的活做不完,谁都别想吃饭!"
渡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光溜溜的脑袋上第一次有了头发,这感觉比戴了顶假发还别扭。他看着其他丫鬟麻利地盘发,急得直咬嘴唇,眼眶都红了。
"笨死了!"宁识一把拽过他,手指翻飞间就挽出个精巧的双丫髻。末了还从袖口摸出半截口脂,往他唇上一抹:"成了,够俊!"
渡尘对着水缸一照,差点没背过气去——镜中少女明眸皓齿,两团红晕衬得小脸愈发娇俏。他羞愤地想去扯发髻,却被宁识一把拍开爪子。
"老实点!"宁识压低声音,"想被那恶婆子抽成陀螺?"说着拽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渡尘跌跌撞撞地跟着,宽大的裙摆绊得他几次险些摔倒,活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低眉顺眼地缩在宁识身后,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经过水缸时,他还忍不住偷瞄自己水中的倒影,羞得耳尖都要滴血。
李婆子领着众人穿过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拔地而起,飞檐翘角上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踏入正厅,扑面而来的奢靡之气让宁识眯起了眼。十二根鎏金盘龙柱巍然矗立,柱上金龙鳞爪飞扬,似要破壁而出。脚下波斯地毯织金绣银,踩上去如踏云絮,绵软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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