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香菜苗在傅星沅的窗台上安了家。起初他只是懒得处理,后来却渐渐习惯了每日清晨推开窗时,看到那抹翠绿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的模样。
某日清晨,傅星沅正倚在窗边晒太阳,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香菜苗的嫩叶。小桃端着早膳进来,见状惊讶道:“公子竟然没把这盆草丢掉?”
傅星沅收回手,轻哼一声:“养着玩罢了。”
小桃偷笑:“蔡公子若是知道,怕是要高兴得头顶冒叶子。”
傅星沅耳尖一热,随手抓起一块杏仁酥砸过去:“多嘴。”
午后,蔡翔宇照例来拜访,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竹编小笼。傅星沅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瞥了一眼:“这又是什么?”
蔡翔宇献宝似的打开笼子,里面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翅膀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昨日在山上遇到的,觉得公子会喜欢。”
傅星沅眼睛一亮,猫妖的本性让他对会动的小东西毫无抵抗力。他伸手逗了逗蝴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还算有心。”
蔡翔宇见他喜欢,眼睛弯成了月牙:“它翅膀上的金粉在月光下会发光,夜里放在院子里,就像星星落在眼前一样。”
傅星沅指尖一顿,抬眸看他:“你大半夜不睡觉,就盯着蝴蝶看?”
蔡翔宇耳根微红:“我、我是想确认它够不够好看,配不配得上公子……”
傅星沅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蔡翔宇的脸。蔡翔宇呼吸一滞,僵在原地不敢动。
“月华露的味道淡了。”傅星沅眯起眼,“你该不会……为了抓蝴蝶,忘了重新采集吧?”
蔡翔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我明天就去补……”
意料之中的炸毛并没有出现。傅星沅只是轻哼一声,重新靠回软榻上,甚至没有刻意拉开距离。蔡翔宇愣住,小心翼翼地问:“公子不生气?”
傅星沅斜睨他一眼:“我要是天天跟你生气,早该累死了。”
蔡翔宇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忽见傅星沅伸手捏住他的衣袖:“不过你这身衣服熏的什么香?怪好闻的。”
“是、是薄荷和柑橘……”蔡翔宇结结巴巴地回答,心跳如擂鼓。公子竟然主动靠近他,还夸他身上的味道!
傅星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伸手摘掉蔡翔宇发间不知何时冒出的一小片香菜叶,顺手弹到他额头上:“管好你的叶子,笨蛋。”
蔡翔宇捂着额头傻笑,忽然福至心灵:“公子要不要去城南新开的鱼羹店?听说他们家的鲈鱼羹鲜得很。”
傅星沅的猫耳朵在发髻里动了动,虽然表面上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尾巴却诚实地在衣摆下轻轻晃了晃:“……带路。”
走在街上时,蔡翔宇刻意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会让傅星沅闻到太多气味,又能随时护着他避开人群。傅星沅瞥了他一眼:“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蔡翔宇老实回答:“怕公子被人撞到。”
傅星沅嗤笑:“我是妖,还能被凡人伤着?”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甜意。
鱼羹店里,傅星沅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蔡翔宇看得入迷,连筷子掉了都没察觉。
“看饱了?”傅星沅挑眉。
蔡翔宇脱口而出:“公子比鱼羹好看多了。”
邻桌的食客们纷纷侧目,傅星沅一脚踩在蔡翔宇鞋面上:“闭嘴吃饭!”
回去的路上,天空忽然飘起细雨。蔡翔宇连忙撑开油纸伞,下意识地往傅星沅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却淋湿了。
傅星沅瞥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握住伞柄往中间挪了挪:“淋病了可别传染给我。”
雨幕中,两人的衣袖轻轻相触,谁都没有再挪开。
当晚,傅星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蔡翔宇捧着一大把香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公子真的不能试着喜欢一下吗?”
他惊醒时,发现窗台上的香菜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而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想要拔掉它的冲动。
“真是疯了……”傅星沅把脸埋进锦被里,却掩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其实局长强行塞给我的这个任务对象,也不错嘛~”
转眼到了端午时节,长安城里处处飘着粽叶清香。傅星沅懒洋洋地倚在庭院里的紫藤花架下,指尖把玩着一枚五彩丝线编织的香囊。
蔡翔宇提着食盒兴冲冲地走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紫藤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恰好落在傅星沅肩头,衬得他愈发清丽脱俗。蔡翔宇一时看呆了,连食盒差点脱手都没察觉。
“傻站着做什么?”傅星沅抬眸,右眼尾的三颗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
蔡翔宇这才回神,献宝似的打开食盒:“我包了粽子,公子尝尝?”
傅星沅凑近一看,食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六个小巧玲珑的粽子,每个都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捆着。他随手拿起一个,指尖灵巧地解开绳结:“你还会这个?”
“特意跟厨娘学的。”蔡翔宇眼睛亮晶晶的,“这个是鱼肉馅的,我特意选了最嫩的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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