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罗珊·木鹿城东·荒原血狱
夕阳如同一块巨大的、熔融的金饼,缓缓沉入西边沙丘的地平线,将无垠的荒原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风卷起干燥的沙尘,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
这里,已不是战场,而是屠宰场。
哈立德和他那五千名曾经不可一世的呼罗珊圣战骑兵,连同上万名仆从步兵,被死死地钉在了木鹿城东门外这片不足三里宽的狭长地带。前方,是洞开却如同地狱入口的唐军营寨大门,营寨内火油引燃的余烬还在冒着黑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后方和两翼,是如同三堵移动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之墙——高仙芝的安西铁骑!
“安西!万胜——!”
排山倒海的战吼如同海啸般从三面席卷而来!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汇成滚滚闷雷,震得人肝胆俱裂!
东面!南面!西面!
三股玄甲洪流,如同三柄烧红的巨锤,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狠狠地砸进了混乱不堪的大食军阵!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只有最原始、最暴力的凿穿!
最前排的安西铁骑平端着一丈多长的精钢马槊,借着战马高速冲锋的恐怖惯性,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捅入敌阵!锋利的槊尖轻易地撕裂了锁子甲、穿透了皮甲,将挡在前方的人马一起洞穿!巨大的冲击力将人体高高挑起,又狠狠地甩飞出去,砸倒一片!后排的骑兵紧随其后,手中的横刀借着马势挥砍,带起一蓬蓬滚烫的血雨!刀锋劈开骨肉的声音、战马撞击人体的闷响、垂死的哀嚎、惊恐的尖叫…瞬间交织成一曲死亡的狂想曲!
哈立德目眦欲裂!他挥舞着弯刀,试图组织起抵抗,声嘶力竭地咆哮:“不要乱!结阵!长矛手!顶住!真主在上…” 然而,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钢铁的洪流和死亡的喧嚣中。他引以为傲的呼罗珊圣战军,在装备精良、配合默契、士气如虹的安西铁骑面前,脆弱得如同麦秆!那些临时拼凑的仆从军更是早已魂飞魄散,像没头的苍蝇般乱撞,反而冲散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阵型。
“噗嗤!” 一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马槊,擦着哈立德的脸颊掠过,带飞了他头盔上的缨络,冰冷的槊锋在他脸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剧痛和死亡的恐惧让他瞬间清醒!败了!彻底败了!再不跑,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撤退!向城门撤退!纳赛尔将军会接应我们!” 哈立德发出绝望的嘶吼,调转马头,用刀背狠狠抽打坐骑,朝着木鹿城东门的方向亡命狂奔!什么圣战勇士的荣耀,什么总督的命令,此刻都不及保命重要!他身边的亲卫也拼死护着他,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主将一逃,大食军残存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如同雪崩般,所有人都丢盔弃甲,哭喊着、推搡着,只想离身后那三股恐怖的钢铁洪流远一点!再远一点!
“想跑?!” 唐军大营方向,段秀实冷笑一声,猛地挥手,“弩车!火箭!目标!溃兵前锋!给老子堵住他们退路!放!”
“嗡——嗡——!”
早已蓄势待发的重型床弩再次发出怒吼!这一次,射出的不再是普通巨矢,而是绑着浸油麻布、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箭!数十道火流星划破血色黄昏,精准地落在溃兵逃亡的必经之路上——正是阿布·穆斯林精心预设的“铁蒺藜阵”和“陷马坑”区域!
“轰!”
火箭引燃了地上早已泼洒的火油!一道数丈宽的火墙猛地腾起!同时,隐藏在沙土下的铁蒺藜被爆炸和火焰掀开,露出了狰狞的尖刺!冲在最前面的溃兵猝不及防,一头撞进火海,瞬间被点燃,发出凄厉的惨嚎!紧随其后的战马踏入陷马坑,马腿折断,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落入铁蒺藜中,被扎得千疮百孔!火焰、深坑、铁刺,瞬间在溃兵与城门之间形成了一道恐怖的死亡屏障!
“啊——!魔鬼!唐狗是魔鬼!”
“救命!救救我!”
退路被断!前有火海陷阱,后有索命铁骑!大食残兵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如同被驱赶进屠宰圈的羔羊,在狭小的空间里徒劳地挣扎、哀嚎、互相践踏!
安西铁骑的冲锋毫不停歇!如同三股巨大的绞肉机,冷酷无情地碾过混乱的人群。马槊穿刺,横刀挥砍,铁蹄践踏…每一次冲锋,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夕阳的残光映照着翻飞的血肉、折断的兵器、倒毙的战马,将这片荒原染得更加殷红刺目!
木鹿城南门
纳赛尔率领的两万精锐步骑早已严阵以待。他站在城门楼上,脸色铁青地看着东门外那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哈立德的冒进,唐军致命的伏击,安西铁骑恐怖的冲击力,以及那道阻断退路的火墙…一切都印证了他最坏的担忧!总督的反诱敌之计,被高仙芝将计就计,反手变成了绞杀哈立德的致命陷阱!
“将军!哈立德将军被困!危在旦夕!我们…” 副将焦急地看着纳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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