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突然呛奶咳嗽，打断了周周的思绪。
早产儿比猫崽还轻，喉咙细得吞不下正常奶量。
周周连忙用沾着露水的手指，拭去女儿唇边的奶渍。
她突然想起慧源基地里，程坤特意改造的保温箱。
那个总爱唠叨的大男孩说过："双胞胎存活率低，得提前准备好……"
还记得小叮当在保温箱边上放了一个兔兔玩偶，一脸认真地说：“这个给弟弟妹妹，让它陪着。”
也不知道小叮当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像一柄冰锥，狠狠刺进太阳穴。
记忆如血色潮水汹涌而来，每一帧画面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小叮当空洞的眼窝，慧源基地被摧毁的惨状，欧阳玲珑诡异的微笑，程坤坠落前抛来的物资包……
这些画面在周周脑海中翻腾，每想起一帧，腹部的旧伤就传来幻痛。
她下意识收紧手臂，怀中的婴儿发出不适的呜咽。
"哇——"
小野的啼哭将周周游离的意识猛然拉回。
她深吸一口气，潮湿的腐殖土气息裹挟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刺激得她鼻头发酸。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借着微弱的天光，周周看见女儿额间那道银纹又变淡了一些——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
这是新生儿异能不稳的典型征兆。
慧源基地还在的时候，她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
那些带着天生异能降生的婴儿，额间总会浮现独特的纹路，与后天觉醒者截然不同。
"小野别怕，没事啊……"她轻拍婴儿微微颤动的背部，“妈妈在这儿!”
她不再耽搁，精神力无声蔓延，在婴儿周身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外界一切可能的影响。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声音。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刺入脑海的、不属于她的思维碎片——
[糟了！小叮当呢？原着里她不是一直跟着女主吗？！]
周周的瞳孔骤然收缩。
原着？什么原着？
怀中的小野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仿佛感应到了母亲情绪的剧烈波动。
周周立刻收紧手臂，精神力屏障应激性增强。
可她的注意力却已不受控地被那道心声牵引——
她从不主动窥探人心。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对自己异能的约束。
精神力者的能力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人的意识崩溃，成为疯子或白痴。
所以，她宁愿封闭自己的感知，也不愿成为那种怪物。
——可，那是小叮当还在的时候。
[不过小叮当有灵眼，应该没事……原着里她可是超脱异能排行榜的存在，强得离谱……]
灵眼？!
这个词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周周的神经。
她记得那双眼睛——清澈的、带着懵懂笑意的眼睛，最后被活生生剜出……
那些人冲着灵眼来的？
原则？道德？去他妈的。
周周的精神力瞬间暴起，如利刃般刺入姜萌的脑海！
——然后，她看到了更恐怖的东西。
姜萌的大脑在接触她精神力的刹那，直接宕机。
不是抵抗，不是防御，而是像一台过载的机器，瞬间烧毁了所有电路！
神经细胞成片坏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尸斑般的青灰色。
血管在皮下诡异地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逃窜！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
周周猛地切断链接，冷汗浸透后背。
而更诡异的是，就在她撤回精神力的瞬间，姜萌身上扩散的坏死……停止了。
就像某种保护机制被触发了一样。
周周死死盯着地上抽搐的少女，心脏狂跳。
——这个姜萌，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她口中的"原着"……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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